血糊糊的断口处,白森森的骨头碴子都露出来了!
人已经昏死过去,脸色灰败得像张纸。
“是…是后山砍柴的老王头!”
有人认出来了,声音都带着颤。
“我的老天爷啊!胳膊…胳膊没了!”
“就在…就在鹰嘴崖下边那山道上!好大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呼一下就扑出来了!老王头连柴刀都没来得及拔啊!”
一个跟着跑回来、吓得魂飞魄散的后生,语无伦次地比划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屯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老虎?咱这老鹰岭多少年没出过大虫了?”
“完了完了!那山道可是砍柴挑水的必经之路啊!”
“这谁还敢上山?水都没得喝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这年头,谁遇到老虎不怕的?
现在山里有了老虎,砍柴、挑水,那不是都提心吊胆的?
队长胡大军闻讯赶来,看着板车上血葫芦似的老王头,那张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圆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都别慌!乱嚷嚷顶个屁用!”他吼了一嗓子,勉强压住场面。
“赶紧的!套车!送县医院!快!”
几个壮劳力赶紧推着板车,撒丫子就往公社卫生所跑,指望能救命。
胡大军看着车子走远,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敲钟!开社员大会!紧急!”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敲得人心惶惶。
打谷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连奶娃子的婆娘都抱着孩子来了。
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惧和后怕。
胡大军站在碾盘上,声音沉重:“乡亲们都知道了!老鹰岭!出大虫了!”
“老王头…怕是凶多吉少,手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畜生不除,咱们屯子永无宁日!砍柴、挑水、采山货,全得走那条道!谁还敢去?”
众人七嘴八舌,嗡嗡声一片:
“是啊!这不要命吗!找部队吧!他们有枪!”
“对!让部队派人来打!”
“可部队啥时候能来人?这畜生万一窜到屯子边上来咋办?”
胡大军抬手压了压:“安静!我已经派人往公社和驻军点报信了!”
“但部队调动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所有人!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山!”
“尤其是后山那条道!各家看好自己的娃和牲口!”
请部队?那得等到啥时候?黄云辉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老虎啊!那可是浑身是宝!
虎皮!虎骨!这年头,拿到黑市上…
不,就算交给国家,那也是大功一件!
奖励肯定少不了!
更重要的是…
他目光扫过身边脸色发白、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林晚秋。
这要是打下来,弄张完整的虎皮,给晚秋做个虎皮袄子…
冬天裹在身上,又暖和又威风!看谁还敢小瞧他媳妇儿!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脑门!
想到这,黄云辉噌地站了起来。
他眼睛亮得惊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队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