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四根手指，目光牢牢锁定马云，“联想最多可以给你们投资4000万人民币。”
紧接着，他抛出了那个足以让空气凝固的条件：“不过，我这边需要30%的股份。”
这个比例，远超行业常规，更远低于马云心目中目标，此刻的阿狸，在他眼中似乎并未因半年努力而增值。
马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柳总。”
他的声音因震惊和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颤，“这4000万人民币，换算下来也就相当于450万美金。您张口就要30%的股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据理力争：“这个估值，这个投资比例，实在是不合理啊！半年前天使轮我们的估值就500万美金，如今业务规模翻了数倍，估值理应更高才对！”
柳传志向后靠进沙发深处，双手交叠置于腹部，脸上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淡然，甚至带着一丝无所谓的倨傲。“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板上：不容置疑，“你能答应。”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马云：“那么这件事，今天就能定下来。你要是觉得委屈，不答应……这件事，也就算了。”
他最后补上决定性的一句，封死了所有讨价还价的空间：“这个价格，已经是我的底线。”
这正契合了他“走100米安营扎寨、最多损失1/5”的稳健哲学，以及对“毛巾里拧水”买卖的精打细算。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咔哒”作响，每一声都敲在马云的心上。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闪过这一个月来在京城四处碰壁的绝望，那些敷衍的“再等等”，那些紧闭的大门，以及杭州湖畔花园里嗷嗷待哺的团队和即将见底的账目。
他联系了那么多人，只有柳传志给了他回应。他的耐心，阿狸的时间，都已经被彻底耗光了。阿狸巴巴，真的等不起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马云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沉重的字：“好！”
这一个“好”字，重若千钧。
它意味着马云在绝境中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却也意味着阿狸巴巴在诞生之初，就付出了远超预期的股权代价。
柳传志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他伸出手：“合作愉快，马总。联想会尽快安排资金和法务对接。”
这一刻，商人的务实与创业者的悲壮，在1999年的初夏，定格为华夏互联网历史上一笔充满争议却又无法回避的交易。
没权没势你只能向那些有钱人低头，此刻“骨气”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活下去才能获得尊重，活不下去一切都是浮云。
沈浪这只小蝴蝶扇起的风改变了老马和柳传志两人的命运。
不过最终结果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也只有发展到了那一天，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海淘网早已经占据了先机，阿狸想要赢没那么容易，即使掌控阿狸的还是老马，面对拥有前世建议的沈浪，他的胜算也只有不到一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