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悦顿时忘了方才的紧张与算计，也忘了自己看好五皇子，是因为前世今生的遭遇。
此刻，她眼中只有五皇子落寞的神情，和他那双眼眸中的黯淡，这位日后的九五之尊，此刻仿佛被人误解伤害，却仍强撑着风度。
于是江锦悦脱口而出，竟把自己一时的想象当成了真话，语气急切而真挚，仿佛要掏出一颗心来证明，却只有言语。
“怎么会呢！殿下，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臣女...臣女一直心悦于您。”
话音未落，她自己的耳根先微微烧了起来，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对男人说这种话。
“是吗？”五皇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惊喜与难以置信。
他向前微倾了身子，声音放得轻柔，像是怕江锦悦收回自己的话一样，“原来锦悦是真的把我当成可倚仗的同伴了，这才坦然相告？”
他的目光锁住江锦悦，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江锦悦被他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彻底迷惑了，陷入了对方随手织起的网，却浑然不知。
江锦悦望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声音也软了几分，“是啊。”
“那么，”五皇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缓缓将手中的扇子搁在一旁，“锦悦再和我详细说一说？此事关乎重大，知道得越详尽，我们才好早做应对。”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
“这...”江锦悦顿时语塞，方才那股冲动褪去，理智回笼，她才惊觉自己根本所知有限。
因为她上一世对这些都不关注，知道皇后与太子离心这件事，反而是因这事太大了，许多人都在讨论，她还是听到府中那寥寥几人中的下人，在讨论，这才知晓。
江锦悦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坦诚的目光，声音也低了下去，“殿下，我只能说这事很快就要发生了。具体的臣女也不甚清楚...”
五皇子见她语焉不详，面露难色，心中的疑虑更深，但面上的耐心却不减反增。
他轻轻叹了口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失落，挠得江锦悦心痒痒，“看来锦悦还是没把我当成心中真正可托付的人，这才不愿尽言。”
他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底的精光。
江锦悦倒和冯望舒不同，冯望舒从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说出自己的根底，但看看江锦悦，相信下次见面，他就要攻破这位了。
五皇子再抬眼时，目光里只剩下温和的包容与一点点伤感，轻声说道：“无妨，我明白的。终究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未能让锦悦全然安心。我可以等，等你愿意将一切告知。”
江锦悦被他这番以退为进，看似自责的话说得愧疚不已，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
她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最终只是苍白的重复着话语，“殿下，不是的，锦悦不是不信您，只是我也不知道全貌，怕说错了误了殿下的事...”
五皇子闻言，面上流露出几分失望，又很快掩饰过去，化作体贴的理解。
他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疏离：“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那锦悦可还有别的事？若无他事，便先回去好生吧，不然江大人该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