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1 / 2)

小岛

搜救人员到的很快,梁栖月没有受伤,只是胳膊有轻微的扭到,商牧之被擡上担架。

刚刚滚落下来的时候滑雪服撕开,后背被擦伤,有些严重。

梁栖月跟着一起到医院,上车的时候整个人状态还很紧绷,也没管手臂包扎。

到医院的路上商牧之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伸手从担架上握了握她的手,让边上的医护人员帮她包扎。

私人医院安排的很快,商牧之进了病房,后背擦伤处理之后没有大问题,但可能会留下疤痕。

梁栖月站在病房外面,有种惊魂未定之余又有些自责,同时还有点茫然。

今天侥幸只是后背擦伤,万一是更大的事故呢。

商牧之他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你是商牧之太太?”

医院走廊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直接停在梁栖月跟前。

梁栖月回过神,擡头看对方,一张带着点混血感的面孔,很陌生,

“我是商牧之太太,你是?”

“他朋友。”男人没介绍身份,直接开口,擡了擡下巴指病房里,“人怎么样?”

“医生和护士还没出来,但后背擦伤了。”梁栖月大概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商牧之说的那位滑雪场的朋友。

“行。”男人点了点头,叫过来他身后带过来的一个护工,

“这是Nancy,有事情跟她说就好。”

他说完,忽然想到点什么,皱了下眉,看了看梁栖月从边上Nancy那边拿过来一只袋子,

“商牧之让我给你带的。”

梁栖月愣了愣,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里面是一些瑞士特有的手工巧克力。

男人说完,转身跟nancy交代了几句,没有再打招呼,转身走了。

梁栖月站在原地,Nancy过来朝着她笑了笑,安慰道,

“滑雪场偶尔会有一些这样的事故,南先生之前已经让专门的安保团队检查过很多次,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

“谢谢。”梁栖月低声说。

病房门打开,医生和护士从里面出来。

Nancy立刻上前跟他们沟通,说的是德语。

梁栖月只听得懂大概,问题不算严重,但需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她没等他们讲完,先插嘴问了句,

“我能先进去吗?”

Nancy愣了愣,又问了遍医生,对方点头。

梁栖月说了句谢谢,推开门先进了病房。

商牧之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因为擦伤的地方是后背靠近右边肩胛骨这块,正靠着病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上去跟平常没多大区别。

梁栖月一进门他就看见了,同时也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语气很淡,像在调侃,似乎也完全不觉得受伤有多严重。

梁栖月确实很担心,也想哭,但这种时候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没用,绷着脸抿了抿唇走到病床前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给他倒水。

商牧之看她不讲话,由着她忙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开口,

“过来。”

梁栖月顿了顿,慢吞吞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依旧不看他,但眼圈很明显的有些红。

商牧之靠着病床,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声音很低地说,

“哭什么?”像是有些无奈。

“我没哭。”梁栖月依旧侧着脸,声音闷闷的。

商牧之垂眸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慢慢把她的脸擡了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两个人视线对视了几秒。

除了眼圈有些红之外,确实没什么。

商牧之看着她,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忽然挑了下眉,指骨擦过她原本就有些红的眼角,有些用力。

“干什么?”

梁栖月皱着脸,感觉他用力有点大。

商牧之松开了点,表情倒是很平静,只问她,

“疼吗?”

梁栖月愣了愣,点了下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商牧之语气平静,松开手看着她,“疼还是不疼?”

梁栖月摇头,

“你比我疼。”

商牧之停顿了会儿,笑了下,倒也不意外,

“很愧疚?”

梁栖月点头,

“嗯,要不是我非要滑雪,你也不会受伤。”

“只是擦伤而已。”商牧之拿起边上的水,喝了一口,梁栖月刚才在病房找了一圈,用恒温壶热过。

梁栖月看着他,很心疼地样子,“医生说会留疤。”

“嗯,”

商牧之表情平静,擡眼看她,

“你会嫌弃?”

“当然不会!”

商牧之看着她的表情,“那不就行了。”

他毫不在意,只云淡风轻道,“一道疤而已,如果是你受伤,我应该比现在更痛一些。”

梁栖月愣了愣,怔怔的看着他不讲话。

“感动了?”

商牧之放下水杯,受伤的那边手臂动作带动牵扯着伤口,有轻微的痛。

梁栖月没有回答,只俯下身往他病床前趴了趴,抱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把脸埋在他手臂上,过了会儿才开口,

“我刚才其实特别害怕。”

她声音很低。

商牧之动作顿了下,很轻地碰了下她的头发,问她,

“怕什么?”

梁栖月抱着他的手臂,仰起脸看他,很认真地说,

“怕你出事。”

商牧之笑了下,

“你是我的第一财产继承人。”

梁栖月皱眉,

“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关心这个。”

她有些生气,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知道。”

商牧之按了按她的后颈,声音放低了一些,像在安慰她,

“我暂时还没那么大度。”

“什么啊?”

梁栖月没听懂他说的话。

商牧之低眸看着她趴在自己床边,捏了捏她的耳垂,

“自己想。”

“谁知道你天天想什么。”梁栖月觉得他说话经常让人很听不懂,故意卖关子,只更紧的抱了抱他的手臂说,

“反正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又很低地说,

“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我对你太坏的。”

商牧之没说话,只任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停顿了片刻才说,

“那你以后也对我好一点。”

梁栖月抿唇,承诺一般的认真点头,

“嗯!”

商牧之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下。

“笑什么?我很认真的。”梁栖月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下,又有些不解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万一山坡

“有区别吗?”

商牧之淡淡地说。

“怎么没有区别,有些滑雪事故是真的会……”

她没有说下去,又一次因为今天足够幸运而感到侥幸,幸好商牧之没有太大的事。

“不是我就是你。”商牧之口吻很平淡,好像理所应当一样,“我当然选我自己。”

梁栖月趴在他身上,有一会儿没说话。

其实她还是有点不懂。

她知道商牧之喜欢自己,可能比喜欢更多一点,是爱吧。

她也喜欢他,可能也爱他。

但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为她做到程度吗?

如果换位一下,今天滑雪时候她在商牧之的位置,她会像他那样,毫不犹豫的选择他吗?

梁栖月不知道。

没有人说过爱有这么重要。

这么,

甚至让人不敢伸手去捧住它。

“扣扣——”

Nancy从外面敲了敲门。

梁栖月回过神,立刻松开手想起身,商牧之伸手按住她,朝着门口说,

“进来。”

Nancy进门,看见病床边的两人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道,

“南先生让我来照顾您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找我。”

商牧之嗯了声,

“谢谢。”

Nancy很识趣的没用多待,带上门离开。

梁栖月等人走后才从他腿上起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南先生是谁?你朋友?”

商牧之点头,帮她把耳边的头发拨过去,

“之前在这边认识的朋友,滑雪场的老板。”

“哦。”梁栖月不太感兴趣,但觉得那个男人挺酷的,看起来像漫画男主角,

“对了,这个。”

她才想起来刚才那个装巧克力的盒子,拿过来给商牧之看,

“你让他带的?”

商牧之看了眼,点了下头,

“嗯,你不是喜欢吃?”

梁栖月低头拆开,巧克力的香味浓郁,感觉油脂很丰富,她咽了下口水,拿出来一颗看上去像是绿色抹茶夹心的,先喂给商牧之。

商牧之顿了下,低眸看递过来的巧克力。

“你先吃。”

梁栖月把巧克力又往他嘴边送了送,有点认真地说,

“我记得你喜欢抹茶味的。”

之前林秋意做的饼干,商牧之把抹茶味的都吃掉了。商牧之看了看她,张开嘴。

梁栖月看着他吃完,又在里面选了两颗,一起喂给他。

傍晚的时候护士和医生过来一趟检查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