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降雪
梁栖月知道商牧之很有钱。
他在伦敦的那家上市公司的营收额非常巨大,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额,作为拥有不小股份的股东每个季度都会有一笔很大的钱打进梁栖月的账户里。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梁栖月觉得他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好像有种莫名暗戳戳的炫耀的意思。
非常的不像商牧之。
“哦,你真厉害。”
梁栖月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后真心实意地说。
商牧之没有说话,只看了她一会儿,慢慢低头笑了声。
好像是觉得她说的话非常让人好笑似的。
“……你笑什么?”
梁栖月皱眉,感觉自己的脸可能是红了。
一定是因为这边的房间太封闭了,以至于缺氧而导致的。
“你喜欢吗?”商牧之收了笑,视线看着她答非所问。
梁栖月没听懂,
“喜欢什么?游轮?”
“嗯。”商牧之点头,从边上的柜子里取出来一支酒杯。
梁栖月顿了顿,视线在船舱里看了一圈,没想太多的说,
“喜欢啊,你又不给我买。”
商牧之把酒杯放在离那面玻璃窗很近的棕色长桌上,擡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很随意地做了决定,
“等订婚宴结束就转到你名下。”
梁栖月愣了下,像是有点不相信,
“真的假的?”
商牧之站在对面桌边,头也没擡地说,
“假的。”
梁栖月撇了下嘴,
“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
她也有很多钱。
“过来。”
商牧之在长桌那边摆放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拿起刚才的那支酒,朝着她扬了扬下巴。
梁栖月警惕的看着他,
“干嘛?”
商牧之似乎是有些无奈,掀起眼皮看着她说,
“我能把你吃了?”
梁栖月不说话,慢吞吞的朝着他那边走过去。
“想不想喝酒?”
商牧之拿着手上的那支酒,垂着眼看还站在他几步远位置不愿意靠近的人。
“不想。”
梁栖月毫不犹豫地说,
“我已经发誓戒酒了。”
商牧之笑了下,取出来一只银色的杯子,把手上的那支酒递给她说,
“我给你调的酒也不敢喝?”
梁栖月觉得他有些奇奇怪怪的,但还是很善良的伸手帮忙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拿在手上,
“谁知道,你比那个姓林的都要坏。”
商牧之拿着那只银色的杯子,打开边上的冰柜,从里面取冰块放进杯子里,闻言挑了下眉,
“姓林的?”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宜市那位林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哦,你说林舟年。”
梁栖月并不记得那位林董的名字,也不在乎他叫什么,只看着商牧之摇晃了几下那只银色的杯子,很不讲理地说,
“不知道谁,反正你最坏。”
“我最坏?”商牧之把银色杯子里的冰块全部倒出来放满刚才酒杯,擡头看了看她,点头说,
“行,我最坏。”
他说完,擡起手,看了眼腕表,似乎是在看什么时间。
梁栖月好奇地盯着他跟前那些杯子里的东西,忽然船舱上方有声音传来,是楼上乐队的声音。
梁栖月愣了愣,擡头往上方看了看,发现声音好像是从他们正上方的位置传下来的,是唯一一首她听得懂的粤语歌。
“把你手上的酒给我。”
梁栖月好像没听见,商牧之看她抱着酒有些发愣的看天花板,伸手在她跟前打了个响指,又重复了一遍,
“酒给我。”
梁栖月回过神,低头看了眼自己抱在手上的酒,看他好像真的打算给自己调酒的样子,有些怀疑地说,
“你真的要给我调酒?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调酒?”
“本来是不会。”商牧之接过酒,用拇指盖很娴熟的打开酒瓶塞,擡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随意地说,
“但在蓝水三楼特地学了几天。”
“……”梁栖月皱眉,
“你干嘛又忽然提这个?”
商牧之像是没明白似的,
“提这个怎么了?”
上方乐队演奏的声音很清晰,甚至连一丝周围的杂音都没有,好像是专门在他们上方的空间为他们而演奏的一样。
梁栖月撑着下巴趴在长桌上看商牧之调酒,
“没怎么。”
木塞打开后有一股很清甜的果香味道,不是传统的那种葡萄酒味道,酒精的味道淡到几乎可以忽略。
商牧之一边醒酒一边看着她,
“有没有看过上面的年份日期?”
梁栖月愣了下,刚才拿着酒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
商牧之看了她一眼,把酒瓶侧面的年份日期念了出来。
“跟我生日是同一天。”梁栖月趴在长桌前,眼睛亮了亮,没忍住惊呼道。
商牧之垂眸视线看着她,唇角很淡地勾了下,点头漫不经心地说,
“嗯,专门从国外的酒庄托人找的,”
他顿了顿,放慢语气,
“你出生那一天的酒。”
梁栖月怔了怔,看了他一会儿,从趴着的动作慢慢直起身,忽然变得不自在,有些干巴巴的问,
“你干什么?”
商牧之视线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将酒塞放在一边。
酒液倒进刚才从银色被子里倒出来装满冰块的玻璃杯里,透明的冰块在酒杯中倒入酒液后从透明的白慢慢变成了很浅的冰蓝色。
堆积的冰块在杯子里像是从海底慢慢起来的蓝色冰山。
梁栖月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商牧之把手中的酒液慢慢倒进杯子里,又拿起一旁像试管杯一样的东西将里面的液体倒进去。
酒杯上方腾起一层绵密的像雾一样的东西,很快凝结在杯壁上,变成白色晶体一样剔透的雪。
冰块下方是像冰蓝色的雪山一样的渐变色,杯壁凝结着雪,有冷气在杯口上空飘散着,像是冰山海面在下雪一样。
梁栖月看着跟前的酒,愣愣地有些讲不出话来。
商牧之把酒推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