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从另一个乾坤袋里取出两根针,这针与药王谷常用的银针和金针不同,更像是民间的绣花针,又细又短。
针也不是金色或者银色的,上面镀着一层让人觉得非常不妙的红光。
“血虹针。”
明决把针放在桌上,说道,
“陈迁长老制造的,一旦被此针刺中,十八个时辰内无法动用灵力,修为全无,十八个时辰结束后才会恢复。我翻遍了他的住所,也只找到这两根。”
“对灵族有效果吗?”
穆时看着那两根针,说道,
“我除了能用自己的灵力外,还可以聚灵。虽然灵脉被封印了,但我依然能聚起不少游散在外的灵力。”
明决回答道:“不知道。”
穆时擡起头,对明决说:
“那就试一试,用我来试。”
明决侧头注视着她。
他没有反对,他知道,拿穆时来试针,是验证这针对魔尊是否有效的唯一方式。
林桑储给明决搬了个板凳过来,众人都挪了挪,在祝恒身边给明决匀出个位置。
明决收起两根血虹针,在这个位置坐下。
穆时有些突然地问道:
“刹天阵的阵心在哪?”
祝恒回答道:“伽落寺。”
穆时问:“能稍微挪一挪吗?”
丰裕看了看孟畅和凤偏,又瞧瞧祝恒,皱着眉说道:
“我没考虑过这种问题,不过阵法范围非常大,阵心稍微挪一点,别挪太远的话,应该可以。”
穆时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
“如果血虹针对我有效,且效果超过七个时辰的话,我有个主意。”
议事结束时,已是正月初六的子时。
众人从茶室中起身散去,去忙该忙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时间紧迫,脚步快得好像乘着风。
穆时跟着明决出了白鹤楼,御剑东行百余里,寻了处荒郊野岭。穆时从乾坤袋里摸了个蒲团出来,在山野里盘腿坐下。
“血虹针扎破我的手臂后,我会全力摆脱它对我的阻碍,调动周围灵力。”
穆时对明决说,
“小师叔,你一定要保护好我,防止我被豺狼虎豹吃了。哦对了,也小心点,我怕我挣脱缰绳的一瞬间,用力太过,山崩地裂。”
明决说道:“禁制都布好了。”
明决在穆时面前蹲下,要捉她的右手,但穆时不配合,直接将左手伸了出来。
明决将手中镀着血光的针刺入穆时的手臂,血虹针遇血即化,迅速随血液抵达脏器和四肢百骸,封闭了穆时的灵力。
明决没有起身,而是一把捉住了穆时不让他捉的右手,掀起她的袖子。
“……你自己缝的?”
明决看到了那道骇人的疤痕,问,
“你缝成这个样子,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之前不是看你在忙吗……”
穆时侧过头去,眼神躲闪,说道,
“我觉得我缝的还不错,腕脉接好了,能使上力气,除了丑了点,没什么毛病。”
“好了好了,别打扰我,离我远点。”
明决松开手,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穆时在山里打坐。
明决就在不远处看着,一边盯着她,一边制不眠蛊的解药。他时不时接几封飞信,都是祝恒送来的。
穆时头上冒着汗。
她是灵族的后代,生来就有金丹修为,满身灵力。她从未与灵力分离过,如今乍一体验,就像溺了水,身体沉重得要命,呼吸也不畅快。
她一刻也不曾耽误地冲击经脉,与血虹针的效力对抗的感觉更是难受,浑身都疼。
她没有喊疼,而是一刻一刻地熬着。
明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七个时辰了,够用了。”
“你给祝恒传一封飞信吧。”
穆时依旧在试图冲破桎梏,说道,
“告诉他血虹针能用,让他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明决应了声,去给祝恒传信。
而就在此时的白鹤楼,祝恒收到了另外的信件。
“师父,魔尊递了战书给天机阁,说明日巳时,会进攻中州。”
林桑储将血字所写的战书递与祝恒,
“如果血虹针的效果在穆师妹身上不打折扣,明日午时,血虹针的效力才会消失。而且,有主仆蛊在,也没法指望她拦住魔尊。”
“刹天阵的准备工作很复杂,正道大部分可用的战力都必须从前线上调走,投入其中。对于魔道,正道根本没有应对的能力。”
“而且,师父……”
林桑储有些担忧地问道,
“正道这么大的动作,真的不会被察觉吗?”
祝恒拿着战书起身。
林桑储茫然道:“师父?”
“我一直在等这封战书。”
祝恒拿着战书走出房间,说道,
“有了这封战书,正道才算是真正抓住了斗赢他的机会。”
林桑储理解不了祝恒的用意。
“还有,桑储。”
祝恒穿过走廊,踏上楼梯,说道,
“要拦住魔尊,最好的选择就是穆时。她能不能拦住魔尊,跟她有没有被种下主仆蛊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