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满意元细珍这口气,她哥同元朗可不一样,细珍的娘就是个乡下妇人,怎可同她哥哥相比?那可是谢家的小姐,岂是元太太可比的?
细珍不服气:“算命先生也是一早就说过我娘,以后要做太太的。”
刘改花见细珍抬杠,就不乐意了,正要再分辨二句,被一旁的林小妹给打断“阿昭,你给那些小姐们画画,她们戴纱花吗?我听说,她们的纱花都配鎏金银托,缀珍珠花蕊?”
司昭:“你说的那是牡丹纱花。约有碗口大,蜀锦为瓣,杭纺为叶,金线勾边,配鎏金银托,缀珍珠花蕊。”
细珍接口:“这个我见过,之前陈老爷家的大姑娘出嫁,爹带我们去,我见新娘头上簪了一朵。”
元朗带细珍参加过一二次同僚家的宴席,细珍每次回来都要炫耀一番。此时,津津乐道地说起了那日新娘的装扮,小到耳上的耳环,细到那日的喜糖,一时滔滔不绝。几人都不吭声,听着她说。
刘该花被她娘给叫回去了。
林小妹就冲外头翘翘嘴,压低声说,我同你们说一件事。
说刘改花她哥原本老家定了亲事,准备中举后就成亲。后来,她哥突然写信回来,叫家里解除亲事,说毛家那姑娘配不上他,他另有大好姻缘。
元细珍好奇地说是吗?还真是算命先生说的?
林小妹就压低声音,林老娘抱怨,说早知道还是娶那姑娘,最起码,人家能孝敬她这个老婆婆。哪里像这个谢家的姑娘,门楣是高了,可是连门都不让进,这样的媳妇娶回来有什么意思?
“你是说,她哥哥在中举后,解了原先的亲事?”
司昭问。
刘良文退亲的事,她先前知道,谢家还赔付了不少银子了结,原以为是被谢家捉婿后的事,却没想到是这么早就提出了退亲?
“对的。她自己方才不是说四年前,算命先生算出来的?我娘也说,娶个高门的媳妇,好听是好听,可这人家根本就瞧不起婆家人。原先说是最多租几个月就搬走的,现在快大半年了,都没动静。看样子,是要继续租下去了。”
“租下去不好吗?你家有租金收。你娘可不高兴?”
细珍笑道。
林小妹说是呀,我们家是无所谓的。又问细珍,她家是怎么打算的?细珍说自然是准备长租的,买房子,可是一时买不起的。京城里的房子可贵了,他爹说,好多人都租房子。
司昭手下继续画。
刘改花再次过来的时候,司昭主动问:“听说你哥哥先前找人算过命,不知你哥找的哪个算命先生,这么灵验?说中就中了。四年前呀,可神了。我们以后也去找他算一算。”
刘改花说,那可不知道,我哥没有说。
“我娘把家里的过冬的粮食都给卖了,赔给毛家。其实我娘也可怜那毛家姑娘,毕竟人家孝顺又和气。可拗不过我哥,只能赔钱了。”
刘改花有些不大如意。当时,家里赔了银钱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四面墙了。害得她过年的新衣裳都没有做,还得做针线补贴大哥用度。
如今,大哥倒是娶了嫂子,她和娘巴巴地跑来投靠,却连门都不让进,窝在这里。
刘改花嘴里不认输:“算命先生说我哥是文曲星下凡,他自然要配官家小姐了。”
到了晚间,细珍的小像画得差不多,细珍很满意,说画得好,她得找人装裱起来,日日拿出来看。
元太太烧了一碗鸡蛋面给司昭吃。
司空道回来,听说司昭吃过了,一碗面条换了一幅小像,咕哝了一句,说熟人还真不能谈钱。又叮嘱司昭说,以后不要轻易答应给邻居画小像,有了一就有二,后面事难做。要送,送些灶王爷,门神之类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