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宁浑身疲惫地回到家,她刚抬手去推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内而开,仿佛早安就知道她要归来一般。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圈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男人抱得太紧,鼻梁撞在坚硬胸膛上,疼得眼眶一热。
谢憬安不顾他今日告假,竟是来找她来了。
“憬安,你怎么过来了?”
“宁宁,你没受伤吧!”
谢憬安不说话,双手搭在洛曦宁的手腕上,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般,将人翻来覆去地查看有无明显的伤势。
指尖沿着手腕一路摩挲到将肩膀,再顺着脊背滑下去,确认没有任何伤势,他还来不及吐出那口气来,却在她的裙摆一个褶皱中发现了些暗色血迹。
他顿时紧张起来,“宁宁,你受伤了。”
“是别人的血,”洛曦宁嘴角含笑,“我可是答应过你的,会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抬手去握他的手,指腹却触到一片冰凉。
他今日告假,未着公服,只披一件素绢单衣,襟口被秋风吹得微敞。
洛曦宁心下蓦地一抽,这人竟连氅衣都未穿。
如今已入秋,天气凉了,还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
“十九,你怎么也不给你主子披个大氅?要是着凉了,那......”洛曦宁慌忙地将人往屋内领去。
一直在树上守着的十九,默默地把搭在臂弯的大氅又挂回枝头,依靠着树干装死。
谢憬安由她数落,只反手关门,闩栓一落,便将她抵在门扇与自己之间。
“猎场的事,你只与我说了惊马二字。”他嗓音压得极低,热气拂过她耳后,“却未说过如此严重,你不知道我得知锦帐被疯马踩踏,还伤了许多人,哪里还坐得住?”
洛曦宁心口微震,却仍弯唇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而且,你忘记了吗?我可是有妖兽保护的。”
“而且,你也有派人去保护我的吗?”洛曦宁轻轻拉着他的手,尾音拖长,撒娇道。
那少年驭马师不是她曾见过一面的暗卫二一。
谢憬安却没有往常那般,被她逗笑。
他垂眸看她,眸色深沉,映出她疲惫的身影。
“妖兽在府里,你人却在外面,”他一字一顿,声音压低,“我又没在你身边,万一伤到你......”
洛曦宁心中“咯噔”一下,谢憬安可不清楚,这妖兽那可都是在她的空间之中。
她踮起脚,用额头抵住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似认错般说道:“我知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谢憬安喉结滚了滚,终于伸手,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他的心跳很快很急,每一下都在向她述说他的后怕。
秋风掠过墙角,刮起几片枯叶飞舞起来。
洛曦宁扑进微凉的怀抱中,轻声说道:“我记得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就别说我了。”
……
翌日,天光尚未破晓,东宫殿外却已被脚步声踏得如白日那边喧闹。
太子谢憬安寝殿外,内侍、御医来来往往,铜盆中的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