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吏部侍郎的嫡长女,做皇子正妃够了。
魏大人,谁都知道将来必定是丞相。
所以,虽然如今他是太子少保,但如果将来皇兄德行有亏,父皇要易储。
他也不会百般的跟自己女婿过不去吧。
皇兄看起来无懈可击,可是只有千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
而且,难道他不会栽赃陷害么?
只要做得巧妙,得人心的太子殿下也是可以被朝野唾弃的。
来日方长,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多着呢。
见三皇子瞥沈寄,魏楹心头闪过不悦,只是脸上分毫不露而已。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臣也很遗憾。这瓶无暇膏,还请三皇子派人立即给曹公子抹上。希望不会留下痕迹。”
三皇子示意管家上前接了,拿进去给表哥抹。
他正要说什么,下人就来报曹家舅夫人来了。
沈寄便是来会这位舅夫人的。
不然她干嘛跑来?
这是个女人,如果冲魏楹撒泼,大庭广众的,魏楹拿她可没有办法。
曹夫人自然不会客气,冲到儿子病床边就‘儿啊’的哭喊。
然后扭身就冲沈寄来了,“魏夫人,你养得可真是好闺女啊!”
“是啊,小女见义勇为,我以她为傲。”
沈寄想着阿玲脸上的伤,和眼前曹纨绔的比,似乎还来得严重些。
毕竟,蒋世子的力气可比十一岁的小芝麻大多了。
她心头有了底,此时是不肯服软的。
要斗权势、比后台是么,来吧!
曹夫人道:“你、你等着!”
沈寄道:“夫人要进宫去告状?何不听听三皇子怎么说。”
三皇子方才虽然沉着脸,却也没有对他们夫妻不客气。
所以,沈寄认定三皇子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因为太子殿下正密切关注着这件事。
说起来,小芝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曹纨绔是彻头彻尾的为非作歹。
三皇子必定不想自己表哥的作为直达天听,这可不是能给他加分的事儿。
魏楹只是不声不响的坐在旁边,由得沈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件事儿真闹大了,吃亏的不可能是魏家。
如今,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七品小官了。
他现在已经隐隐是清流领袖。
曹夫人不肯善罢甘休。
没有关系,明日一早便有御使会弹劾曹国丈、曹国舅不能修身齐家。
三皇子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本来没想让表兄闹大。
谁知道他竟然自作主张至此。
如今他的表兄挨了打,他还得收拾残局。
不过也好,父皇无所不知,他肯定很想看到化干戈为玉帛的戏码。
他和那个丫头的婚事,便是最好的化解办法。
他不能再等了,再等父皇就要给他指婚了。
所以即使那丫头才十一,他也得打主意了。
三皇子便拦下了激动的曹夫人,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声。
事关公爹和夫婿的前程,而且看三皇子这架势不是作假。
于是她放缓了声音问道:“真的能好?”
沈寄道:“能好,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如今已经嫁人生子。当年曾被蒋世子当街抽过一鞭,擦过无暇膏,脸上便一点痕迹都不留了。”
说完指着带来的礼物补品等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曹公子能早日恢复。不过,如果曹夫人要闹大,我们魏家奉陪到底。”
有底气的感觉真爽!
比起当年她被蒋世子欺辱,坐在屋檐下哭的时候,真的是太爽了。
还有,比起被蒋世子以怀疑她偷盗宫中物件的名义,要让宫女搜她身,她却无可奈何的时候,这会儿真的好爽。
而且,她不是靠了别人,不是靠了林子钦救助、不是靠了皇帝解围。
她现在靠的只是魏楹。
魏楹站起来,姿态恭敬地道:“三皇子,臣是告假出来的。既然没什么大事儿,臣夫妇就先告退了。如果有什么变故,请通知臣夫妇。”
正如沈寄所说,如果是别处,还要担心曹少爷装样子骗人。
脸上的伤他绝不敢装。否则,就断了仕进的路了。
三皇子点点头,叫来管家送客。
上了马车,沈寄笑道:“好爽!怪不得你千方百计要往上爬了。能够压人一头的感觉真的好好。”
魏楹伸手揽住她,“这件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的。你没事到东宫给太子妃问安吧。”
“嗯。”
马车先送魏楹回衙门,然后载着沈寄回家。
沈寄路上问魏楹怎么太子不趁机把这事闹大。
魏楹说皇帝不会像看到儿子相争的,更不想看到一个兄弟出了纰漏,就穷追不舍的太子。
否则,他会担心自己驾崩后,太子怎么对待他的兄弟们。
所以,只要不是曹家要闹大,他们就不能往大了闹。
沈寄拍拍迎上来的小芝麻,“别担心,没事了。”
小芝麻已经知道当年沈寄脚踹林子钦事件的经过。
一边为娘的大胆感慨,一边为爹的智勇和担当自豪。
她当然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爹娘当年身份卑微,可人格从来不卑微,一直都有傲骨。
她今天没给他们丢脸!
沈寄派人去宫门处,递了要进宫给太子妃请安的牌子。
然后对小芝麻道:“你爹说这件事背后不简单,估计是冲咱们家来的。让我递牌子去宫里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