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去过别人家的内宅做客,这些还是懂的。
魏楹大怒,混小子,在他闺女面前毁他形象。
他几步过去,“道听途说!你功课做完了?就满院子打混。当自己跟小芝麻一样才四岁呢。”
小权儿摸摸鼻子站起来,心道倒霉,“大哥,我这就去做功课了。”说完拔腿就跑。
小芝麻站起来问:“小叔叔,后头呢?”
“你问大哥吧。”小权儿说话间已经溜出了院子。
小芝麻看父亲一样,然后墩身行礼,“见过爹爹。”小脸却是臭臭的。
魏楹蹲在女儿面前,“小芝麻,为不存在的事生气值得么?”
也不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完伸手在她嘟起的嘴上刮了刮。
“哼——”
魏楹哄了半日,掌上明珠才肯搭理他,却是一句,“爹爹坏,对娘不好。”
魏楹觉得有些冤,他还不够好啊!跟那个吃软饭的比,他都好到天上去了。
沈寄知道了说他,“你能不能找个好的比啊?”
“比我好的,谁?你指出来。我也好学习、学习。”魏楹一脸的得瑟。
沈寄想了想,在古人里好像还真没有。魏大人比张敞也不差啊。
魏楹便得意了,叮嘱沈寄一定要在闺女面前给他平反。
“平反,你当初难道不是这么打主意的啊?”
“就是打过这主意,不是迷途知返了么。你做什么要让孩子知道啊,还讲给小权儿那个大嘴巴听。”
“昨晚跟眉娘说起,他在旁边听到。回来路上一直问一直问。我拗不过就告诉他了。魏大人,敢做要敢当嘛。”
晚间,小芝麻和小包子一起过来问安。
小包子像是也听姐姐说了,似懂非懂的也不太肯理魏楹。
魏楹急眉赤眼的冲沈寄打眼色,恨不能把小权儿吊起来打一顿。
不过说起来,他要对那小子进行武力镇压也就是这几年了。
听说臭小子武功练得很好,以后他肯定打不过这个小兄弟。
不过,长兄如父,他还是随时可以教训他的。
话说,不是他前几天罚那小子抄书,他在报复吧?
沈寄一边一个把儿女搂在怀里,“所以说,你们娘不容易啊。”
小芝麻和小包子动作整齐的点头,“嗯。”
魏楹看着沈寄,叫你给我平反,没叫你表功啊。
“可你们爹更不容易,他能顶着世俗偏见娶娘做正室,而且十年如一日的爱护。咱们家也没有小妾、通房、庶出子女,他对娘很好、很好。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你们小叔叔说的。小芝麻一定没听小叔叔说完吧?”
“嗯,后来爹爹来了。”
魏楹心道,合着还该怪我出去早了。
沈寄摸摸小包子的脸,“小包子以后要学爹爹,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为家中妻儿撑起一片天,让他们安乐度日。”
她昨日也是这么教育小权儿的。
小包子点头如捣蒜,“嗯,我学爹。”
沈寄看向魏楹,在他脸上看出一丝赧然,耳根还微微有些泛红。
不由乐了,这些年,这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原来还能有害羞的这种情绪。
魏楹看眼沈寄,“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眼里却是憋不住的笑意。
小芝麻挠头,看看母亲,“娘,那我该学你,对么?”
沈寄摸摸她的小小包子头,“嗯,总的来说,你爹这种男人在这个时代算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我们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也和旁人不同。小芝麻,娘会尽全力帮你找一个像你爹这样的男人了。”
再看过去,魏楹耳廓更红了。
哄了两姐弟回去睡觉,沈寄看向对她表现非常满意的魏楹。
她才给人惹了大麻烦回来,还不知那边会出什么阴招呢,当然得趁机表决心了。
魏楹在小兄弟还有儿女面前被正了名,又被沈寄这么直白的夸赞,心头美得冒泡。
至于明日起会遇到什么刁难他也不去想了。
户部可是六部里最特殊的,谁都惹不起。
人家握着朝廷的钱口袋呢。
可以想见,明儿起,他们部门要用银子的时候会比从前受为难啦。
而且下属也会知道原因是自家顶头上司得罪了户部尚书,心生不满。
不过,媳妇儿说得对,不得罪也得罪了。
拿个苦命女子的命去赔情也不够,不如救下一条性命。
那女子是太会算计了一些,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不过,也是个人才啊。
说不准日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关键,自家媳妇儿也绝容不得自己拿那女子去赔情。
倒是有她在,有那个负心汉垫底,愈发能衬托自己的难能可贵来。
从前可没听媳妇儿这么多好话喂过自己。
还得有比较才有鉴别啊。
至于朝堂上的纷乱,那都是储位之争的余波。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这三个地方从国孝之后就没有消停过。
多少人进去出不来,多少世家因此垮了。
还有多少人平步青云,成为当朝重臣。
他只担心,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总会来个大爆发。
尤其安王一脉显然不肯就此被打压。
还有军中诸方军权的争夺,更是重中之重。
这种时候,他在鸿胪寺躲躲清闲,也不尽然是坏事了。
眼下时局不好,皇帝应该没有打他媳妇主意的精力吧。
怕只怕,他再没有出头的那一日。就此虚度年华,浪费一生。
又是一年端午,沈寄入宫朝拜。
小芝麻依然是带着弟弟在屋檐下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