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岚王心头忿恨不已,对魏楹也就愈发没有好感。
“他不是要谋差使么,给他个好差事。扬州知府听说是病得快不行了吧?”
凌云挑眉,“王爷,那个位置很重要。”
“所以,父皇不会允许本王或者是安王的私人得到。让人把魏楹举荐上去!他不是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靠拢么。呆在那个位置上,至少不会坏本王的事。”
“是。”
三日后,皇帝笑着和太后说了打算任魏楹为扬州知府。
太后想了想,“那的确是个美差。江南的物产丰饶,风光秀美。到江南做官,是天下士子都想的。可是,考验也很大啊。”
“不然干嘛让他去?在蜀中虽然艰难些,但是相对单纯。在繁花似锦的地方,各方面关系复杂,才能更好的锤炼人才。如果经不起考验,那就没必要再关注他了。”
太后蹙眉,“可是小寄才怀孕三个月,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
“难道媳妇儿有孕,就官都不做了不成?是他自己不想做京官的。”
“他就是想做,你让么?”
皇帝摇头,现在京城的局势看着平稳,但却是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汹涌。
他都隐隐有掌控不住的感觉。
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要愁。可现在有出息的儿子多了,更愁。
“你的身子骨可得好好保重,有些事能定就定下来了吧。”
太后看一眼儿子,有些心疼。
皇帝这活儿,是天底下最风光的,可是也是最辛苦的。
“嗯。”皇帝点了点头。
魏楹接到消息后直接傻眼。
这么一个肥的流油的美差,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啊?
扬州知府可是四品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寄的关系?
沈寄白他一眼,“怎么可能?一般驸马爷、郡马爷都是不出京,任闲职的。”
这几年魏楹沉稳了不少。
可是一下子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还是忍不住失态。
他笑人家马大人是官迷,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一听到准信,立马就踌躇满志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陪着你待产了。”
沈寄勉强笑道:“当然是大事为重。不过你给我记着:烟花三月下扬州,烟花之人却不能沾。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们娘俩了!”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去外头拈花惹草。”魏楹忙道。
一会儿蹙眉道:“你说话也没个遮拦,什么叫再也见不到你们娘俩了。”
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唯一见不到她们娘俩,那就只有阴阳相隔。
魏楹心头顿时埋了一层阴霾,得官的喜悦也去了一半。
“快跟过往神明说你是一时口快,童言无忌,快点!”
沈寄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就是警告一下马上要到青楼业很是发达的扬州赴任的男人,怎么就得罪神明了?
扬州知府一职,岚王等人看到的是盐道、漕运还有赋税;
魏楹看到的是官运的亨通,扬州知府可比蜀中一个州的知府含金量高多了;
而落到沈寄眼底,就想起了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魏楹看她一脸不明所以,却又不好把心头浮起的不祥道明。
只得到小佛堂去替她上香祷告。
这是从前魏大娘弄的,便一直都有人打扫上香。
沈寄奇怪的跟了过去。
看到信奉‘子不予怪力乱神’的魏楹在上香下拜,不由挠挠下巴。
想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句警告怎么就冒犯了神明?
“我说,你不是只信儒家么。怎么这会儿抱起佛来了?”
魏楹哼了一声,“儒释道,什么管用我信什么。”
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这也是从小颠沛流离、尝尽世间苦辛塑造成的性格。
不过,骨子里还是个儒门弟子。
三个月的时间一到,顾妈妈便没再值夜。
不过还是一再提醒沈寄,一定要节制。
沈寄臊得脸通红,瓮声瓮气的应了。
为了表示决心,还把魏楹踢到榻上去睡,她自己睡床。
对此,魏楹只能感概。
还好,还没被踢出房,叫他睡书房去。
现在已经是二月间,马上就是魏柏的婚期。
魏楹喝了喜酒便要往扬州赴任了。
前任在任期内重病,他须尽快赶去接手一应事宜。
而沈寄现在怀胎三月是断断不能上路的。
这时候的路可不是后世的高速公路,颠簸得很。
走水路也怕遇到风浪。
他们都不想因为一时不愿分离,就造成悲剧。
毕竟这个孩子,已经盼了许久许久。
魏楹支着耳朵,等着听沈寄每晚临睡前唱给孩子听的小曲:小宝宝,睡觉觉......
不过,今天等了半天都没听到,难道已经睡着了?
魏楹翻个身,打算要睡了。
至于有些事,自力更生吧。
媳妇儿连床都不让上呢。更别提帮忙了!
顾妈妈也不知说了什么,竟让小寄臊得把自己赶下了床。
床上的沈寄却是气咻咻的,木头木头!
之前几天还总惦记着要爬上床来,今天怎么就老实要准备睡了?
还要自己厚着脸皮把他叫上来不成。
魏楹就要睡着了,忽然听到一声‘哎哟’。
猛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伸手抹抹脸,“小寄,怎么了?”
没有回音,倒是又叫了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