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侯府。
赵元庆猛地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惨叫一声,捂着下身,疼的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他猛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额角青筋崩了起来。
他在东陵国混迹多年,最终却毁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毁的还是那种地方......
“蔺无筝,你该死!!”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面色狰狞的在床上剧烈地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中衣,脸色灰败如死人。
“侯爷!侯爷您醒了?!”守在一旁的大夫和哑奴慌忙上前,却不敢碰他。
实在是他挣扎的太厉害,伤口再次崩开,血从裤裆处流出,染满了被褥。
赵元庆却像是没感觉到满床的湿濡,他双目赤红,充斥着血丝,兀自沉浸在疯狂的恨意中。
蔺无筝,明诛!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中反复切割,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奋斗半生,苦心经营的一切权势、地位、男人的尊严......都在那一刀之下化为乌有!
“杀了他们,本侯要杀了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他嘶哑的咆哮声,因剧烈的疼痛和愤怒而扭曲,指甲深深抠进床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哑奴和大夫慌忙跪迎。
太后缓缓迈进屋内,她依旧穿着那身威严的宫装,脸上没什么表情。
屋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她皱了皱眉,似乎是被这难闻的气味给熏到了,用绢帕轻轻掩住了口鼻。
赵元庆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太后却不在意,她挥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蔡公公在门口守着。
屋内顿时只剩下她和气息不稳的赵元庆。
太后走到床前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元庆,眼神平静无波。
“你醒了。”她淡淡开口。
赵元庆艰难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太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多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
太后轻轻拨动了一下佛珠,没几分真心的道:“哀家救你,是应该的,谁让你是哀家侄女婿?”
她环视一圈周围的摆设,竟未见丝毫女子用品,问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哀家那好侄女怎的没来伺候你?”
自生下赵莫苦后,赵元庆便再也没与卢氏同房,甚至搬离了主院居住。
太后久居深宫,很少过问娘家事,他也就没将卢氏放在心上。
但今日突然上门......
赵元庆以为太后是来兴师问罪,认为他冷落了卢氏的,他忍着疼,低下了头,“劳太后忧心,臣一会儿便让人将被褥搬回主院,以后会好好待卢氏的。”
太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嗤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你都这样了,还搬回去做什么,哀家可没这个意思。”
太后眼中满是鄙夷。
有些东西,能用的时候不用,没了就别再去她那侄女儿跟前添堵了。
她话里明晃晃的嘲讽,让赵元庆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若放在往日,就算嘲讽他的人是太后,他也不会给好脸色,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满打满算也只有太后这一条后路了,只得隐忍下来。
看出他的不满与恨毒,太后并不在意,心中愈发鄙夷。
“赵元庆,哀家可不是白救你的,你可想好了如何回报哀家?”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卢志高如今在上缉事司的大牢里,皇帝是绝不会让他活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