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可信。”江岫白面色同样凝重,察觉到宋淮之惨白的脸色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不错。”宋淮之点头,“他嘴里的话能有三分真就算不错了,这种人不能多牵扯。”
但,江岫白却不同意他的看法,“就算有三分可信,也要试一试。”
宋淮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免苦笑两声,“对不起,都怪我这破体质。”
“不。”江岫白打断他的话,很认真道:“不是你的错。”
虽然他的话很单薄,但其中却仿佛蕴含无限的力量,让宋淮之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扯出一个笑脸,调侃道:“不过,也算是有一件好事,终于不用再见到李玉荷了。”
提到这个名字,江岫白眉头下意识皱起。松开扶着宋淮之的手,江岫白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沉寂的模样。
冷淡又变扭。
宋淮之眨了眨眼,没明白他是怎么了。
“哎呦!”
恰好这时,布狩捂着脑袋坐直了身子,“我怎么腰酸背痛的呢?哎呦哎呦我的脖子!脖子脖子!”
这厅里的椅子是木头的,布狩歪着脑袋昏迷了半响,直接扭了脖子。
他抱着脖子疼得直叫唤,让宋淮之根本无法询问江岫白的情况。
“唉。”长叹一口气,宋淮之认命地走过去,双手捧住布狩的脑袋一使劲,咯嗒一声给他扭了回来。
“走吧。”顺手拍了拍布狩的肩,宋淮之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是因为你突然睡着,我们早就走了。”
“是吗?”李天合还没出来就弄晕了布狩,在加上布狩自己对宋淮之的信任,让他没有犹豫片刻便信了此话,挠头道:“那可能是我这几天没休息好,太累了吧。”
甚至,他还主动找了借口。
真好骗,宋淮之有些好笑。一转头,便看见江岫白踏出门的背影。
啊,看起来就不好哄的在这儿呢。
虽然宋淮之不知道为什么要哄,可能这就是兄弟之间的直觉吧!
那储物袋里没有灵石,而是几瓶丹药,和数十片金银双色签、三片玉签。
丹药是六阶聚气丹,可以加快灵力吸收的速度,都是上品丹药。宋淮之看了一眼,甲等的有三瓶,乙等两瓶。一瓶十枚,可用十日。
光看着这些丹药,宋淮之便明白了为什么其他学子需要通过完成任务来获得基础修行资源,而甲等不需要了。这储物袋里的是月例,甲等一日一颗,完全足够修行,但甲等往下的,便不足以支撑他们如此“挥霍”。
甲等每月有金签二十片,这便是听阁主授课的“门票”了。一片金签可听一场讲座,时间随授课阁主而定。而银签则是藏书殿的门票,一片银签可拓印一本黄阶心法或武技;三片可拓印玄阶;十片拓印地阶。人阶随意拓印,不需要银签,天阶的则需要另外的资格。甲等弟子每月有银签十片,但拓印出来的心法武技若被第二个触碰,变回瞬间自毁。
至于最后的玉签,则是副院长这等阶级授课时需要的门票。
储物袋里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白鹤形状的挂坠,上书甲等9999号院。
“咦,我一个乙等,为什么能住在甲等的院子里。”布狩抽着自己的挂坠,十分惊讶。
宋淮之看了一眼,三人的住所都是甲等9999号院,心中便有了解释。
“估计是洪院长帮忙的吧。”
住在一起也方便,宋淮之和江岫白一个院子里住惯了,自然没什么不习惯的。布狩又是个懂分寸的,住在一起也不会有龃龉。
“不过,就是不知道咱们这院子是三人院还是几人院了。”宋淮之隐隐有些猜测,毕竟一般来说,院子中居住的人,都是双数。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小院,确实是四人间。
“我住南边。”姜子昂抱剑,冷着一张冰块脸道:“还有三间。”
这小院说是小院,其实算是一个由四方宫殿组成的殿群。彼此之间距离相隔不算小,中间则是一片很空旷的广场,足以让四人在此训练武技。
当然,大部分居住在一起的学子并不熟悉,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训练独门武技,而是会去专门的训练场付费训练。
“原来是姜兄。”宋淮之笑着同他点头,“既然大家同住一起,日后还要劳烦姜兄多多照顾了。”
姜子昂很冷漠的点头,半响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僵硬地开口道:“不必客气,你可以直接叫我子昂。”
似乎觉得有些突然,姜子昂皱眉补充道:“我的哥哥们都这么叫我。”
“好的子昂。”
宋淮之看着他,只觉得有那么一丝最开始认识江岫白时的影子,对他的态度也下意识温和了一些。
姜子昂似乎也松了口气,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今日份哥哥们要求的与人沟通,超额完成。
“唉,你说,这人跟你是不是怪像的?”宋淮之拉了江岫白一把,笑道:“我刚见你时,你也是这么冷淡。不过我觉得,你要比他好很多。”
江岫白垂眸,看着宋淮之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淡淡道:“所以,你也要和他做好兄弟吗?”
“嗯?不一定吧。”宋淮之是喜欢交朋友的,但交朋友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看姜子昂那样,也不是个好交上的朋友。
“不过大家同住屋檐下,如果可以,自然做朋友最好。”宋淮之随口道:“貌似像你们这种一根筋专注练剑的剑修,人品都不错,若是姜子昂不介意,做兄弟也可以啊。”
宋淮之真的没多想,毕竟在他的心里,姜子昂的分量连布狩的赶不上。人家布狩还费劲巴力救了自己一命呢。
“你不介意。”
江岫白擡手,握住宋淮之抓着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拿开,“我介意。”
他的声音有些冷,还有些暗哑,似乎在克制隐忍些什么。
在宋淮之困惑的目光中,江岫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复杂的情绪,宋淮之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抱歉。”江岫白闭眼,低声道:“我的情绪似乎不太对,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说罢,他便干脆转身,随意进了北面的殿宇中。
“轰——”
大门关闭的声音震醒了宋淮之,他低头看了眼被拿开的手,又看了眼那紧闭的殿门,最后无措地眨眼。
“我这是说错什么了吗?”
他扭头,试图从看了整出戏的布狩身上得到答案。
“嗯,不好说...”
布狩支支吾吾,显然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这情况他见过呀,可、可那是在村长和村长娘子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