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不饮茶?这是新出的阳羡茶,夫人不尝尝?”许遵撇了她一眼,缓缓而道。
包氏端起茶碗,手一直颤抖,一个不当心,茶碗掉落在地。
许遵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面无表情,只眼神里,透露出对一碗好茶的可惜之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钟大回来,还带回来一名男子。
男子与包氏对视,开口求救:“姑母,救我!”
包氏看看许遵,又看看钟大,心中七上八下。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我去了郑娘子家,这厮当街调戏侮辱郑娘子,郑娘子的家人打上门去,愣是被包氏带人摆平了。碍于王爷的面子,郑家人只得作罢,却一直暗暗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住在城西,好大一座宅子,还经营着一家绸缎铺子,平日里呼奴唤婢的,好不痛快。我抓到他时,他又在调戏良家妇女。”
“姑母!救我!我的肩膀都被他打折了快!”男子又是一声求救。
包氏鼓起勇气,面向许遵道:“大人,调戏良家民女这事儿,确实是我内侄做得不对,但此事不归大理寺管吧。”
许遵起身,微微一笑道:“自然。”
他望向男子,缓缓开口:“汴京地价贵,朝中许多刚入京的官员都买不起,只得租房子住,你一个外地人,却能过得这么好。”
包氏还没回话,那男子先开了口,气焰嚣张,“吴荣王殿下赏的,你若不服,去找殿下理论啊!我告诉你,你今日惹了我,待我姑母禀了殿下,有你好果子吃的!”
钟大在旁听不下去了,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直接威胁自家公子的呢。于是一出手,将他另一只胳膊也打折。
包氏听到侄子的一声惨叫,正欲理论,被许遵一番话打断:“包氏,殿下给过你金银财宝,却没有给过房子。这些年,你里里外外贴补娘家许多。你娘家从一个贫苦的种田之户,一跃成了乡里有名的富户。你贴补娘家这么多,哪来的钱给侄子买房呢?”
包氏正欲开口,又被许遵打断:“包氏,你可想仔细了再说。我给你提个醒儿,汴京郊区民房也要一千三百贯钱,你侄子住的这套两进大房子,位于城西,要数万贯。你进出王府几次,王爷又赏给你什么,可都是有记录能查的。”
侄子听了这话,朝姑母道:“姑母,你说呀!你不是说,殿下赏赐给你许多珍宝吗?他就是妒忌你!我听说当朝高官都买不起汴京的房子呢!”
包氏面色难看,看向侄子道:“你少说些话吧。”
许遵嗤声一笑:“你亲儿子死了,你也不过伤心了两天,是因为你这个侄子说要给你养老吧,再有王爷这座大靠山,你觉得你晚年能过得很好。包氏,其实本官认为,比起章远,你这个侄子,倒更像是你亲生的。”
包氏的脸顿时红一块白一块,眼珠子转了一圈儿,仍旧嘴硬道:“就是殿下给我的!殿下不但给了我许多金银,还有一些首饰和字画,我拿去卖了,给侄子买的房子,如何?大人,你是嫉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