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干也想起自己的父亲,说:“我不能跑,我也得回去找父亲。”
赵悠然赶紧拉住他,说:“小鱼干,你回去也避免不了你父亲被捉。”
“我不管,就是死我也不能离开父亲。”
眼看着小鱼干的态度非常坚决,赵悠然无可奈何,只有放他离开。
他还看向花鱼儿和信子,害怕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
花鱼儿面无表情,花信子低头帮灵儿检查绳子是否拴牢。
他知道星海的家人都死了。跟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包头军,对他并不怎么好。三胖子独身一人,桃花的哥哥出征了,山花和三胖子一样。他们都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赵悠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抛开不管。
等绳子拴好,山花领头从一棵倒伏的大树旁下进水里。然后顺着树干走进芦苇丛深处。
这里表面上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是一条狭窄的深沟,是一条供活命军逃跑用的通道。他们下进水里还没走几步,湖水就漫过了他们的草帽。
其他人都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赵悠然看一眼也就明白了如何操作。跟着山花和星海他们越走越深。水上还有月光的照耀,水下黑乎乎一片。赵悠然一开始感觉没什么,走几步竟然害怕起来。小时候听过的告诫,亲眼见过的死尸,让他的心扑扑通通得越跳越快。
他此刻走在沟里,两侧是木桩和芦苇根,上边是森林一般的芦苇,他没有办法,再说前边的灵儿都在安静地走着,他也就只能跟着往前走。
等他们穿过窄道,走出芦苇丛,水面变浅,本是他们直起身体大口呼吸新鲜氧气的时候,却迎头碰上一支由十几艘船组建的船队。最近的一艘船距离出口只有不到十米远。他们看不见船队的宽度,幸亏山花比较聪明,拉着桃花蹲下身子,向着右侧转弯。
后边的三胖子也看见了船队,看见了船上拿着弓箭,端着长枪的衙兵。学着桃花的模样也蹲着向右走。花鱼儿,花信子和灵儿纷纷有样学样。赵悠然伸手摸到剑柄,他心想大不了跟这些跟山匪勾结的衙兵们拼了,又想到自己身边都是没经过事情的后备队。自己倒是不害怕衙兵,真要打起来自己根本无法保证其他人无碍。也就只好松开剑柄,摆正有些倾斜,马上就要倒进水里的芦苇杆。
衙兵们本来以为要进行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轻松。他们有人已经进入湖里好几次,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不说,一个个还都感觉活人不可能穿过这么茂密的芦苇。根本没有人往水面上看一眼。
鲁二威风凛凛地站在码头上,他旁边小船里站着很多年轻的女人,她们一个个都张弓搭箭,就等着衙兵靠近。固定着木板的杨树粗杈上,男青年也都准备好给衙兵致命一击。
站在树梢等待机会的黄莹莹心里却直嘀咕,这湖里虽然没有了壮年男人,那些四五十岁的男人也早都被撒在湖里做岗哨,怎么一声警告都没有听见。只要能接到预警,就算衙兵们进入湖里,岛上的女人也有时间散开。就算有一部分人被捉,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贺若愚今天的心情当真是好到不行。他眼看着长岛越来越近,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来:“芦苇荡,宽又阔,鱼也多来虾也多……”
他旁边的湖东县县长说:“若愚兄,这鱼多虾多的雁鸣湖,可是要归咱们了。”
“介友兄错了。这雁鸣湖到什么时候也不是咱们的,是山东郡的,也是东厢国的。”
“若愚兄批评的对,兄弟受教了。”
“可不敢。介友兄可是大学士的得意门生,我可不敢教你什么?”
“若愚兄谦虚了。兄弟刚来到山东郡,就见识到兄长的连环计。确实佩服。”湖东县新县长吴介友一边说着,一边对贺若愚抱拳行礼。
贺若愚只好还礼,说:“这都是被狡猾的湖匪逼出来的。”
他们说着,大船来到了码头外边。被拴在码头上的小船挡着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