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实木的办公室大门被毫不留情地踹开,外面后知后觉的喧闹和响在耳旁剧烈的嗡鸣让鬼鲛面色苍白地晃了晃身子。
矢仓和一众忍刀众冲了进来,水影辅佐的目光像是含着冰渣,飞快地在水影办公室内逡巡了一下,本就拧在一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开口,声音失却了从前一贯的温和冷漠:“水影大人呢!”
并不激烈的语调,但那双阴沉晦暗的紫瞳却钉在了房内唯一的人员——干柿鬼鲛身上,潮湿的水汽伴随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尾兽查克拉,还是暴露了这位绿发青年内在情绪的翻江倒海。
鬼鲛用鲛肌撑着身体,鲨鱼眼注视着身前某处虚空,不自觉伸手穿过了那片空气,随即恍惚又惭愧地低下头:“是我没有保护好四代目大人,有人偷袭,他被那人带走了。”
咔嚓!
被矢仓踩在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断裂声,绿发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上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如是反复多次,那股充满恶意和压迫的尾兽查克拉才从他的身上散去。
水影辅佐冷淡的声音响在房间里:“麻生很强,绝不可能毫无抵抗就被对方带走,他应该是有着自己的安排和计划…你们出去吧,各项工作照旧进行,雾隐村边缘加强守卫,禁止泄露任何水影失踪的消息!”丢下最后一句杀气四溢的喝令,矢仓慢慢走到水影办公桌前,蹲下身子捡起那张飘落在地的报告,珍而重之地将它放在其他文件上方,小声道:“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
这处空间灿星已经是第二次进入了,这回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昔日的好友沉默矗立注视自己,面具阻拦住黑发青年观察对方神情的视线,只觉得带土好像暂时没有说话的意图。
灿星不以为意,既然答应了交谈的请求,放任自己顺从跟随着来到了这处异空间,便几乎是将自己的半数安危都交于对方手中,尝试去相信面前这个看似面目全非的童年挚友心中还存着对过去情谊的几分惦念。
他没有急着催促带土开口,而是转头随意走了几步,趁着这个机会更加仔细地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依然是如同上次来时那样的死寂和空洞,高低错落的平台乍一看去仿佛无穷无尽的墓碑,阴郁又带点惊悚可悲的寂寞——它们永远永远停驻此地,祭奠着某些已经再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这里怎么样?”带土悄然无声地走到灿星身后,那只红眼睛仍然定定望着青年的背影,询问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
灿星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下,他后退一步转过头,眉毛仍然皱着,眼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伤:“很安静、很孤独…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黑袍的男人低笑一声:“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甚至连我站在你面前时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
“…”灿星的黄金瞳微微抖动,原本非人能有的璀璨色泽也随之闪烁起来,愧疚几乎装满了这双眼睛:“对不起。”
由心而发的道歉最终化作干涩的三个字,跨越他们二人之间失却的数年时光传入带土的耳中。
那只阴沉的写轮眼动了动,男人仿佛没听到般无视了这句话,转而凝视向灿星的手掌,声音更沉:“戒指呢?”
这句问话将浸在悲伤里的黑发青年唤醒,他闭了闭眼,尽力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理智坚定的水影,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戒指:“这个东西代表了什么?和你之前说过的组织有关系吗?你口中的和平到底是什么意思?”
灿星将自己所送之物带在身边这件事情让带土的眼睛颇为满意地弯了弯:“很高兴你没有把它当作垃圾扔掉,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关于实现‘真正的和平’这一目标的伟大计划。”
…
随着讲述结束,这片空间内唯一的声音也就此消弭,只留下令人心悸的死寂。
带土原本慷慨激昂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冻结,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