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花已跃马至巷口,见火光骤亮,瞳孔骤缩。
王大桂的身影在烈焰中扭曲,如困兽般嘶吼:“烧吧!烧尽这狗屁世道!”
火舌舔上油渍,瞬间爆燃,噼啪声炸响,浓烟裹挟灼热扑向巷外。
叛军四散的哭嚎与革命军的喊杀声交织,火光冲天,映得穆生花战袍上的血珠如赤霞流转。
“疯子!”穆生花咬牙勒马,剑锋指向火海,却见王大桂竟不退反进,将最后一坛火油掷向房梁。
梁柱轰然坍塌,烈焰如巨龙腾空,吞噬整条巷道。
火风席卷,穆生花被迫策马后退。
烟尘弥漫间,她忽见火光中一道人影腾空而起——竟是王大桂浑身着火,如人形火炬般扑向巷尾最后一间民房!
房中传出孩童啼哭,穆生花心头一震,却见王大桂在半空嘶声大笑:“同归于尽……哈哈哈哈!”
话音戛然而止,他重重撞入房中,火势霎时吞没哭喊。
硝烟蔽日,城南火药库的余震仍在撼动大地。
穆生花立于焦土前,剑尖垂落一滴血,望着那堆仍在燃烧的残骸。
杨文治率部赶来,高声问:“穆将军,可需搜捕余孽?”
他沉默良久,忽将剑插入地缝:“叛贼……已成了灰。”
末了又补一句:“传令下去,全力救火,勿伤无辜百姓。”
夜幕渐垂时,巷道的残火终被扑灭。
穆生花策马巡视废墟,忽闻远处营帐间传来零落的歌声,粗犷而带着愤恨:
“王阿訇心变了,草胡子火炼了,
大教场揭面了,王阿訇烧烂了!”
歌声由远及近,几个兵卒围着火堆,用木棍拨弄着余烬,唾沫横飞地骂着。
“这狗日的王大桂,亏他大,还是个阿訇,早前还装得像个忠义之士,谁知竟是包藏祸心的狼崽子!草胡子一烧,露出真面目,活该烧成焦炭!”
穆生花勒马驻足,杨文治亦皱眉道:“军中竟编出这等歌谣,恐有损军威……”
他却摆手,望着营帐间飘散的炊烟:“由得他们唱吧。
王大桂变节投敌,引火药焚巷,害死无辜孩童,此等行径,便是骂上千百遍也不为过。”
他忽转头,目光如炬:“但歌谣最后一句,须得改改。”
杨文治愕然,却见穆生花抽出腰间短刀,在马鞍上刻下一道深痕:“‘王阿訇烧烂了’后面,加上‘穆将军剑下亡’。”
他掷刀入地,刀锋没入焦土三分:“叛贼既已自焚,我穆生花便替他收这‘变节’之名。自此,军中若有人再提此事,便知叛徒终无好下场!”
次日清晨,穆生花率队押送叛军俘虏途经大教场。
烈日高悬,她忽命人押出王大桂的胞弟王二苟。
那叛徒跪在烈日下,汗如雨下,却听得穆生花高声宣布:“王大桂心变投敌,焚巷屠民,今其胞弟王二苟亦参与谋反,按律当斩!”
话音落,剑起头落,鲜血溅起三尺高。
围观士兵霎时齐声高喝:“王阿訇心变了,草胡子火炼了,大教场揭面了,王阿訇烧烂了,穆将军剑下亡!”
歌声如雷,震得教场旗幡猎猎作响。
随后看向杨文治道:“杨师长,我要重新夺取固原城”
“我相信万年新的步兵部队还没有跑远”
“请您率领骑兵追击!”
杨文治摆了摆手道:“这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