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降者入营,旧伤旧怨一笔勾销。"
崔伟厉声截断,"但须立誓:此后刀锋唯对准清廷鹰犬,若伤百姓毫发,便是背誓叛军,立斩无赦!"
语毕,抽出腰间"革命"佩刀,刀光映出他眉间那道横纹——那是一年前征战凤翔刻下的沟壑。
"遵令!"李忠率众掷械叩首。
阎兴春即刻命人收拢降卒,暗遣亲信混入编队,以防异动。
崔伟负手立于府堂中央,望着满地散落的军报残卷,忽觉脚下青砖浸透的不仅是陈天柱的血,还有汉中百年烽烟。
"传我军令:封城三日,严查内奸。"
他语调骤冷,"凡官吏私通清廷者,斩;凡趁乱劫掠百姓者,斩;凡匿藏清军残部者,连坐族户!"
邱远才领命而去,铁骑霎时如蛛网般覆满街巷。
夜半,崔伟独坐陈天柱书房。
烛火摇曳间,案头一卷《汉中防戍纪要》未合,墨迹犹新。
他指尖抚过纸上"以民为本,守城如守心"八字。
忽闻帐外急报:“多隆阿在获得新任陕甘代理总督林之望,陕西巡抚刘荣的两万绿营和一万川军之后,准备对咸阳渭城发起清剿,我等是否向北支援?”
崔伟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他沉声道:“这么说来,关中地区的多隆阿竟然集结了清廷将近十万的大军?”
这个消息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如此庞大的兵力意味着局势的严峻。崔伟不禁感叹道:“咸阳恐怕是危在旦夕啊!”
与此同时,在陕西的西安城中,多隆阿正看着新任的陕西巡抚刘荣和陕甘总督林之望,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中断过。
开玩笑这是来了三万生力军啊!
他能不高兴吗!
多隆阿端坐帅案之上,身后挂着"靖陕安疆"的御赐匾额,那是咸丰帝亲笔褒奖他平定皖北捻匪、收复庐州(今合肥)的功绩。
刘荣向多隆阿禀报着当前的局势:“如今陈扶昊已经南下川蜀,而他的第一大后方关中,以及第二大后方庆阳,都将面临无兵可守的局面!”
多隆阿闻言,信心满满地说道:“现在我军已经云集了十万精锐之师,要对付陈贼和陕回,新派反贼,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抚了抚腰间那柄曾随他血战十年的雁翎刀,刀柄上嵌的珊瑚宝石仍在烛光下泛着暗红——那是攻克太平天国九江府时,僧格林沁亲王亲赐的赏物。
“想当年,本帅在庐州城外以五千骑兵破陈玉成贼军三万,三日内连克七营;又在湖北蕲州,用火器营夜袭捻匪大寨,活擒伪王李开方。”
“陈扶昊不过是安庆之战退往陕甘的草寇,其部属皆是乌合之众,何足惧哉!”
接着,他继续分析道:“目前陈贼的部属,如赫明堂、马德兴、叛贼胜保、苗沛霖、马升等人,共计七万大军都聚集在渭城。”
他冷笑一声,接着说:“他们驻扎渭城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成为我清廷大军西进的一颗钉子,妄图阻挡我们的步伐!”
刘荣续道:“现如今我军兵精粮足,又有林总督统筹全局,由我调度粮草,多帅您亲自挂帅,此乃天赐良机!”
“依末将之见,当以雷霆之势直取渭城,歼灭陈贼主力!”
“届时关中平定,陈扶昊在川蜀便成无根之木,无后方粮草之利,陈扶昊亦将土崩瓦解!”
多隆阿抚须颔首,眸中冷芒迸射:“刘抚所言极是!”
“陈逆盘踞渭城,实为坐以待毙。”
“其麾下赫明堂、马德兴虽悍,但胜保、苗沛霖之流皆反复小人,阵前必生内乱。”
“我十万精兵分三路进击:林总督率绿营三万攻东门,刘巡抚领川军一万扼守南道,本帅亲率六千铁骑与五千火器营直捣中军!此战不求久耗,唯在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