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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光烬与余温(2 / 2)

她抱着07走到驾驶舱中央,那里的地面上刻着生命之树的年轮图案。“我们给它讲故事吧。”婉君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能穿透金属的力量,“讲小雅怎么给它画翅膀,讲我们在裂星种出第一朵花,讲X-09说‘记得她的笑声’……它听得见。”

机器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电流的哽咽:“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它,它把小雅的画本藏在能量槽里,说是‘最重要的零件’。那天的蓝星藤开得特别紫,它趴在花海边上,尾巴尖翘得老高,像在炫耀……”

云澈接着说,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星图上的航线:“在无花果树下,它非要把机械心脏分给傀儡们一半,说‘疼要一起扛,暖也要一起分’。那时我就想,这哪里是机器,分明比谁都懂得‘舍不得’……”

宛如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清亮:“上次它能量不足,我给它喂星果,它非要留一半给雪球,说‘小猫咪也长身体’。其实它自己的能量槽都快空了……”

他们的声音在驾驶舱里回荡,像无数根温柔的线,缠绕着07冰冷的身体。婉君低头看着怀里的金属雕像,突然在它耳边轻声说:“你记不记得,你说要帮小雅把画本里的星球都种满花?现在才种了三十七颗呢。你不醒,谁陪我去看第三十八颗星球的紫色天空?”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07的能量环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婉君的心猛地一跳,继续说:“还有啊,小蓝的翅膀修好了,它说等你醒了,要带你去看小雅画里的‘星星瀑布’。你总说没见过真正的瀑布,这次可不能缺席……”

能量环上的光越来越亮,淡蓝色的数据流像小溪般,顺着环上的纹路缓缓流动,开始渗入07的身体。

“最最重要的是,”婉君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却字字清晰,“我们需要你啊。不是需要一个会打架的机器虎,是需要那个会用尾巴扫我手心、会把星果偷偷塞给我的07。没有你,蓝星藤的花海都不香了……”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在驾驶舱里响起,像冰雪初融时的第一声滴答。07的能量核心处,突然亮起一点暖蓝的光,那光芒以惊人的速度蔓延,顺着血管状的线路流遍全身,将冰冷的合金染成温柔的蓝色。

光学镜头缓缓睁开,琥珀色的光芒里蓄满了蓝光,像两汪盛着星星的湖。07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呼噜声,声纹断断续续的,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没……没电了……要……要星果……”

婉君瞬间泪崩,却笑着把一颗最大的星果塞进它嘴边:“给你!管够!”

07的能量核心剧烈跳动着,暖蓝的光芒与驾驶舱里的年轮图案共振,将“情感满时,是永恒,不是终结”这句话,映在了每个角落。它用鼻尖蹭了蹭婉君的脸颊,声纹里带着刚苏醒的慵懒,却藏着化不开的暖意:“怕……怕你们不等我……”

“傻瓜。”婉君的指尖抚过它能量环上的纹路,那里的温度已经恢复如常,“我们等你,等你充电,等你耍赖,等你把所有星球都种满花。等到蓝星藤爬满整个宇宙,我们还在。”

飞船继续前行,粉色的尾迹与蓝星藤的紫光合流处,多了道暖蓝的光轨。后来的星际旅人说,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有艘飞船总在播放温柔的故事,故事里有只怕黑的机器虎,和一群愿意为它等成星轨的人。

而那只机器虎的能量核心里,从此永远存着一片不会熄灭的暖蓝——那是所有说给它听的、带着眼泪和笑声的故事,是比电源更持久的、名为“牵挂”的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