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宝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再也说不出话来,瘫软在地上。王砚吩咐差役:“将他押下去,连同丰裕粮行的老板一起,明日公开审讯,让百姓们都来做个见证。”
处理完这些事,王砚便邀请素问和几个德高望重的乡老一同进入刺史府,商议后续的赈灾事宜。府内的景象与昨日截然不同——李嵩原本摆满金银珠宝的书房,如今已被清理干净,只留下几张桌椅;后院里,李嵩为自己修建的暖阁也被下令拆除,腾出的地方要用来存放赈灾粮。
“王大人,”素问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粮册说道,“如今凉州城内有灾民三万余人,若按每人每日一升米计算,每月需粮食九千石。朝廷之前拨的五千石已被李嵩克扣大半,后续的粮食必须尽快运到,否则恐怕会出问题。”
王砚点头:“我已让人快马加鞭去催,预计三日内必定能到。另外,我还想请姑娘帮忙,协助官府登记灾民的姓名和家庭情况,避免有人冒领粮食。”
“民女愿意效劳!”素问立刻应下。
旁边的乡老也纷纷开口:“大人,我们也能帮忙!城西的灾民我们都认识,登记姓名的事交给我们,保准不会出错!”
“还有,城里的空房子不少,我们可以帮忙收拾出来,让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住进去!”
王砚看着众人积极的模样,心里十分感动:“多谢诸位乡亲。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让凉州的百姓尽快度过难关。”
接下来的几日,凉州城渐渐有了生气。城西的粥棚里,终于能看到浓稠的米粥,灾民们拿着碗,有序地排队;临时医棚外,大夫们忙着为生病的百姓诊治,孩子们的哭声少了,笑声多了;刺史府门前的公告栏上,每天都会贴出赈灾粮银的收支情况,百姓们路过时,都会停下来看一看,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第三日午后,朝廷派来的赈灾粮终于运到了凉州。十几辆马车停在城门口,车上装满了粮食和棉衣。王砚亲自带着差役和百姓去卸粮,素问也跟着帮忙,她看着一袋袋印着朝廷火漆印的粮食被搬进粮仓,心里满是欣慰。
“素问姑娘,”王砚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她身边,“多亏了你的账簿,才能让李嵩的罪行水落石出,也让朝廷能及时调整赈灾方案。陛下在京中多次提及你,说你有勇有谋,是难得的人才。”
素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过奖了,民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若不是乡亲们愿意站出来作证,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仅凭民女一人,也做不成这些事。”
王砚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赈灾不是官府一人的事,需要百姓们的支持。等凉州的事情稳定下来,我会向朝廷举荐你,你的才智,不该只埋没在凉州。”
素问摇了摇头:“大人,民女只想留在凉州,看着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等这里的灾民都有饭吃、有房住,民女再考虑其他的事。”
王砚没有再劝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凉州早日恢复往日的模样。”
夕阳西下时,凉州城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孩子们在巷口追逐嬉戏,大人们坐在门口缝补衣裳,远处的粥棚里还飘着米粥的香气。素问站在老槐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李嵩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凉州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里,皇帝正拿着王砚送来的奏折,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王砚果然没让朕失望,素问这个女子,也真是难得。传朕的旨意,赏赐王砚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另外,赐素问‘忠义女子’的匾额,让凉州知府亲自送到她手中。”
太监领旨而去,皇帝看着窗外的暮色,轻声说道:“百姓是江山的根本,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才能稳固。凉州之事,也该让其他州府引以为戒了。”
夜色渐浓,凉州城的灯火渐渐亮起,星星点点,像撒在黑夜里的珍珠。刺史府内,王砚还在灯下核对粮册,素问坐在旁边,帮他整理着灾民的登记名单。灯光映在他们脸上,满是认真与坚定——他们知道,守护这座城,守护城里的百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