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葭买了一个新咖啡机,店家赠送了一些好用的小工具,他练习了几次,学会了制作他最喜欢的那个饮品——这让出门变得更没必要,有限的时间,几乎全都扑在了复习上。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许葭特地提前一天搬到离考场比较近的房子里,
第二天睡得饱饱的,精神奕奕去考试。
考试的科目只有两门,出考场的时候,许葭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整个人都变得惬意而轻松。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也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出挑,刚出考场,就被电视台的记者有礼貌地“拦”住了。
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士,落落大方地举着话筒,问他:“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感觉刚刚结束的考试题目难么?”
许葭用手指托举着话筒,眉眼温和:“心情很好,感觉难度适中,今年的考题答得很顺。”
记者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结束采访,去寻找下一个考生。
许葭收敛了笑容,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里,刚走了几步,又看见了并不陌生的黑色车辆。
张助理穿着厚实的外套,站在车门处,表情称不上好,一副经常被社会蹂躏的模样。
许葭收回了视线,自欺欺人地试图换个方向走,但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有个陌生人拦住了他,态度恭敬而强硬。
“白少爷请您上车。”
“我不认识什么白少爷。”许葭态度冷淡。
“白少爷请您上车。”对方像个工具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想去。”许葭低垂下眼,指尖微微卷起。
两人僵持了起来,许葭的目光落在向外走的考生身上——他们脸上大多带着笑容,而他自己,本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的。
又过了几分钟,那辆熟悉的车辆缓慢行驶,从不远处移动到了许葭的面前,张助理先下了车,又拉开了后车门。
许葭擡起头——白鹿坐在靠里的位置上,耳朵上依旧挂着白色的蓝牙耳机,他的指腹按压着一个平板,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字。
许葭结束了观察,白鹿却侧过头,浅褐色的眼睛盯着许葭看,过了一会儿,他说:“恭喜你考试结束。”
“谢谢。”许葭不冷不热地回答。
“上车吧。”白鹿擡了擡手,露出右手腕上漂亮的手表。
“有事么,有事就这么说。”
白鹿肩头耸动,像是在按捺狂笑,他今天穿着宽大的毛衣,随着动作竟然有些下滑的迹象——白鹿伸手将衣领向上拽了拽,挡住了白皙的皮肉。
他瘦了——这句话在许葭的心头转了一圈,又被抛之脑后。
他瘦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我前些天,生了一场病。”白鹿慢吞吞地说。
“哦。”
“有很多人来看我,送来的礼物堆满了病房,连鲜花,都有几十束。手机里堆满了问候的消息,未接来电也有很多。”
“那不是很好。”
“你没有来。”
白鹿动了动脚,许葭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棉质拖鞋,而拖鞋里,直接是光裸的脚。
“……”
“我的人去找你,你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