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若她就此划清界限,他便放她自由。
手炉的热气越发的暖,热得眼睛也跟着蒙上雾气,女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几步后驻足停下。
“如意楼这几道新菜也不如何,还是从前的那些好吃,记得欠我一顿,明日你得亲自陪我去。”
宇文霖眉眼一顿,笑意在眸中渐渐化开。
“好,都依你。”
池月迈过门槛,吸着鼻尖沾染的凉意。
也罢。
上了贼船哪有说下就下。
庭院内的积雪一层盖着一层,桌上的锅子还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墨尘一脸阴沉倚靠在柱子边,伸手将侍奉的丫鬟都赶了下去。
“池月也真是,好好一顿饭都搅毁了,半点食欲也没有!”孟晚林高声说道。
南偲九在旁使着眼色,示意她再多说几句,直至院内只剩他们几人。
“阿九,你是不是听出什么端倪?”
一见人走远,墨尘立马贴到南偲九身后。
少年正想着安抚几句,见这情形逐渐好奇起来:“什么端倪?”
孟晚林抬手在少年头上轻敲了一下。
“如今你天天上朝,这点奇怪之处也瞧不出来。”
“池月怎会真同南姐姐置气,我想她说那些话应该是有其他含义。”
“她虽脾气不好,嘴也刁钻,但怎会分不清黑白善恶。”
“不错,我与林林想的一样。”南偲九回想起刚才池月说的话,“这次出谷除了你们无旁人知晓,池月看见我时并不惊讶,说明她早已知晓我在此处。”
女子的视线扫视着四周。
“只有一种可能。”
“长乐王府内有宇文霖的人。”
赵坦压低声线:“南姑娘,所以刚才池小姐那般言语冲撞,是故意说给宇文霖的人听。”
“应该是。”南偲九点头应着,“最重要的她在提醒我,提醒我注意安危。”
墨尘握住女子的手。
“阿九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师父,今日起我便换了府中的人,加强守卫,定能护您周全。”
“不可。”
南偲九制止道:“若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失了一计他们还可以有另生他法,且这样必会让对方怀疑到池月身上,不如静候其变,等着他们先出手。”
“你师父我哪有这般柔软,就你府里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少年摸着头傻笑道:“倒也是,险些忘了师父百毒不侵,武功高强。”
赵坦眉间紧皱,语气带着些许后悔。
“早知晓池小姐用心良苦,刚才我便不该如此说她,没想到她这般用心良苦蛰伏在离王身侧。”
“是我误会于她。”
南偲九笑了笑,不知该如何提点这个一根筋的书呆子。
孟晚林会意后,张嘴调侃。
“赵大人如此不懂女儿家心思,究竟是如何将我们小禾哄骗到手。”
“池月若不是认定了宇文霖,怎会只是言语提点,依着她的性子,离王府内谋士都杀八百回了。”
“什么!王妃的意思是说池小姐当真心仪宇文霖!”赵坦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离王善于伪装,表面上看爱民如子为人随和可亲,实际上背地里行事暴戾乖张,对待异己手段更是十分残忍。”
“这样一个人,怎堪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