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深处,那面刻有“古幽”二字的石门在陆幡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幽暗洞穴或宏伟殿宇,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奇异空间。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地面,倒映着上方无垠的、旋转着星辰光点的暗色天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苍茫、却又带着一丝刺骨阴寒的气息。
陆幡稳住心神,混沌之气自然流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片空间寂静得可怕,唯有他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踏足了古幽之地。”
一个冰冷、淡漠,仿佛自万古冰原传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陆幡前方不远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身影缓缓凝聚。
来者是一位身着玄黑色广袖长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同寒潭,周身散发着与这片空间同源的、精纯至极的太阴寒气。
他并非实体,而是一道强大的神念投影。
“吾乃玄冥,古幽之主座下守碑人。”
老者目光落在陆幡身上,带着审视,“能开启古幽之门,证明你与主人之道有缘。但欲得遗泽,需通过三重考验。”
陆幡拱手,不卑不亢:“晚辈陆幡,愿接受考验。”
玄冥微微颔首,袖袍一挥:“第一考,寒狱炼心。”
场景骤变!脚下的黑色玉石地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玄冰炼狱!
寒风如刀,呼啸着刮骨蚀魂,空中飘落着深蓝色的冰晶,每一片都蕴含着冻结神魂的恐怖寒意。
更可怕的是,这股寒意直接作用于道心,引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破绽。
“此境寒气,源自九幽之底,专伤神魂,冻彻道心。撑过一炷香,心境不崩,方算通过。”
玄冥的声音在风雪中飘渺传来。
陆幡立刻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之力无视肉身防御,直接侵入识海,混沌元婴都微微一颤,表面浮现一层薄霜。
无数幻象随之而生,亲友惨死、道途崩毁、自身沉沦…种种负面情绪与恐惧被无限放大。
他闷哼一声,全力运转《赤阳混沌经》,混沌元婴爆发出灰蒙蒙的光华,试图驱散寒意。
同时,混沌钟悬浮头顶,垂下道道玄黄之气护住神魂。
“仅靠蛮力抵御,徒劳无功。”
玄冥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太阴与太阳,相克亦相生。极寒之中,亦蕴藏着‘静止’、‘归藏’的真意。感受它,理解它,方能驾驭它。”
陆幡心中一动,回想起混沌包容万物的特性。他不再一味抗拒那彻骨寒意,而是尝试引导一丝混沌之气,去接触、去包容这股太阴之力。
过程极其痛苦,神魂仿佛在被亿万冰针反复穿刺。但他咬牙坚持,以自身混沌为根基,慢慢体会着那冰寒中蕴含的“万物静寂”、“能量归藏”的法则碎片。
一炷香时间到,风雪骤停,幻象消散。陆幡脸色苍白,神魂消耗巨大,但眼神却更加清明坚定,对“阴”、“静”有了更深的理解。
“善。”玄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懂得包容,而非一味对抗,混沌之道,你已初窥门径。第二考,万法归寂。”
场景再变!
周围出现了无数栩栩如生的幻影敌人,有施展烈焰神通的修士,有咆哮的蛮荒巨兽,有诡谲的阵法光芒…它们同时向陆幡发动攻击,能量属性各异,五行俱全,光暗并存。
“此地模拟万法攻击。你需要做的,不是击溃它们,”
玄冥指向炼狱中心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碑,“而是将你的力量,无论是何种属性,注入那块‘寂灭石碑’。当石碑亮起幽光,万法自会归寂。”
陆幡明白了,这一考验的是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与“归一”的能力。他尝试施展一道庚金剑气射向石碑,剑气没入,石碑毫无反应。又尝试火球、水龙…皆石沉大海。
“力量散而不凝,意杂而不纯。”玄冥摇头。
陆幡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他将心神完全沉入混沌元婴,回想混沌演化万物的过程,进而逆转其理——万法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