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把面发。
腊月二十八可能是除夕夜之前最忙碌、最有烟火气的一天。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发面蒸年糕蒸馒头,有些家里老辈人是山东过来的还要蒸各种各样好看又好吃的花饽饽。
因为大年初一到初五家里不能动火蒸馒头,所以二十八这天要提前准备出全家人好几天的面食,这叫隔年吃。
吃过早饭,林宇帮着老爹贴好对联和福字,然后开着自己的破大众朝单位出发。
和往年一样,年前这几天很少有人去世,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都会尽量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等过完年再闭眼,好让子女们舒心的过个年。
尽管没人去世,可殡仪馆还是很忙碌。
今年代祭扫的业务比去年还多,林宇和老何聂全勇仨人一直忙活到昨天,才算把手头的单子忙完。
通往东山的路上车很多,无一例外全是上山烧纸的,林宇跟在一辆普拉多后面,一路慢慢悠悠来到单位。
老蒋不在,不过老何和聂全勇俩人已经在忙碌着招呼前来买烧纸的客户。
一直到上午十点来钟,来买烧纸的人才不像刚才那么多。
“呼......”
林宇松了口气,掐着腰站在已经半空的仓库门口。
“今天上山的人咋这么多!往年不是都赶到大年三十那天才烧嘛?”
老何摘掉手套点上支烟:“天气预报说后天有大雪,不趁这两天烧的话,三十怕是连山都进不去了。”
“我说呢,哎对了......”
林宇左右看看:“主任呢?一上午都没看见他人影。”
“他呀,上丈母娘家去了,他们一家三口今年要在老丈人家过年,好像得过了初五才回来呢。”
老将媳妇家不在红旗,往年都是在老蒋父母家过年,等到大年初二一家三口才去给老丈人拜年。
聂全勇诧异的问:“不是说嫁出去的闺女和女婿回娘家过年不好吗?他咋还能去那儿过年呢?”
“那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都是扯淡!”
老何不屑地撇撇嘴:“以前的确有这说道,说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过年会败了娘家的气运。”
“其实就是因为过去太穷了,一家人辛苦一年攒点儿钱,打算大年三十晚上吃顿好的打打牙祭。”
“可女儿要是带着女婿和外孙子来,那不就跟娘家人抢饭吃了嘛,老丈杆子能乐意才怪!所以才编出来这么个烂规矩。”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谁家也不缺这口吃的,而且家家都是一个孩子,都巴不得女儿女婿能回来陪陪他们呢。”
聂全勇点点头:“原来如此。”
林宇问:“聂哥,月月呢?她咋也没来呢?”
“月月被孙姐叫走了。”
“哪儿又来活了?”
“庆丰,昨天晚上国道上出了起车祸,死了俩人,全都要做遗容修复,孙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把月月也叫过去了。”
“那完了,这两家人又过不好年了。”
“可不咋地,俩人是从外地开车回来过年的,眼瞅到家门口了,没想到就出事儿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