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郑三一行人终于钻出深山老林。举目四望,早已不见大部队的踪迹。
“先活下来再说。”郑三压低声音,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点头。
正当他们打算动身离开——
“嘘!”戴月月突然压低身子,“别动!”
所有人瞬间定在原地,屏住呼吸。
“有人……很多人。”她声音发紧。
几人猫着腰,借乱草与树干掩着身形,悄悄向前挪去。
拨开浓密的枝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开阔地上,黑压压的尽是正在操练的士兵。枪戟如林,喝声震天。
远处,一杆赤红大旗迎风狂舞,上面赫然绣着一轮刺目的红日。
“这又是哪路的军队?”陈安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
“规模太不寻常,”郑三目光扫过全场,脸色凝重,“根本没听说过——这看上去,至少二十万人。”
“我们这身打扮怕是不对……”张虎话音未落,忽然浑身一僵。
一柄冷冽的长刀悄无声息地架上了他的脖颈。
“虎子哥,你怎……”陈安一抬头,喉咙也瞬间被刀尖抵住。
郑三和李大山猛地回神,这才惊觉——他们早已被数十道沉默的黑影层层围住,对方眼神冰冷。
张虎挤出个笑,嗓音发干:“兄、兄弟……误会,纯属误会!我们就是路过!”
回应他的,只有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低吼:“官兵走狗!”
那持刀的汉子身材高大,满脸风霜刻出的皱纹,眼神却锐利得骇人。
他手腕微动,刀锋便陷进张虎皮肉半分,一丝血线立刻渗了出来。
张虎顿时噤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绑了!”那汉子低喝一声。
四周黑影一拥而上,动作迅捷而熟练,几下就将五人捆得结结实实。
郑三试图挣扎,却被一记刀柄重重砸在腹部,疼得他蜷缩起来,几乎窒息。
他们被推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郑三几人极有默契地移动身形,将戴月月护在了队伍中间。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眼前的景象越发清晰,几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目之所及,营帐连绵不绝,秩序井然。
精壮汉子们在校场上操练,呼喝声震天响。妇孺老弱也未闲着,搬运物资,生火造饭,各司其职。
无数面破损却依旧招展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替天行道”、“均平”、“九日”等字样。
这俨然是一支建制完备、规模骇人的大军!
可是大夏军中有这样一支军队吗?看其风貌,也完全对不上北渊军队的号。
那他们……究竟从何而来?
很快,五人被押到一处较大的营帐前。
帐外守卫森严,几名士兵守在帐外。
“跪下!”押送他们的汉子厉声道。
帐帘掀开,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物踱步而出。此人约莫四十上下,面色黝黑,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