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王二狗,你疯了是不是?你自己干了坏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刘富贵的声音尖利而恐慌。
“我胡说?是谁前两天在镇上小酒馆请我喝酒,拍着胸脯说,只要我把这事办成了,就给我一百块钱,还让我在矿上当个小组长?是谁把这包‘红塔山’塞给我,说是事成之后的定金?是不是你!刘富贵!”
“血口喷人!你这是血口喷人!”刘富贵急得满头大汗,指着王二狗的手都在剧烈发抖,“我什么时候请你喝过酒?谁能证明?你有证据吗?”
“证据?”一直沉默的王德发冷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按住激动的王二狗,缓缓上前一步,他那双饱经风霜的老农的眼睛,此刻锐利得像黑夜里的鹰隼,死死地锁住刘富贵,“我们王家村几百口人,就是证据!你为了你自己的位子,断我们全村人的活路,我们全村人,就是你的人证!”
“对!我们都是人证!”
“刘富贵!你个黑心烂肝的!不得好死!”
“不能放过他!把他抓起来!送派出所!”
村民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人潮涌动,将刘富贵团团围住。刘富贵彻底慌了,他看着一张张愤怒的面孔,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狼群的羔羊:“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铁龙矿场的场长!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这是聚众闹事!”
张建国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直到此刻,他才缓缓地走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王村长,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汇川实业,是正经做生意的企业,相信法律。”他转向面如死灰的刘富贵,眼神冰冷,“至于这位刘场长,我想会有人给他一个开口说真话的机会。”
……
千里之外的羊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正悄然酝酿。
“对,就要最大的版面,标题用最大号的黑体字,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看见。钱不是问题,我马上就派人把现金送过去。”
李娟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即将到来的战役而愈发兴奋。
再开个品鉴会,把这东西直接打造成奢侈品,专供顶层客户。
她站起身,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下一步。报社的声明只是第一步,是昭告天下,是为品牌正名。更关键的,是第三步,是那个内部品鉴会,那将是“东方雅集”封神的一战。
她走到红木办公桌前,拿起那本制作精美的皮质通讯录,指尖划过一个个烫金的名字,最终停在了“周夫人”那一页。
这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的线。这位周夫人,是一位重要大人物的爱人,在整个丰城的贵妇圈里,都是金字塔尖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只要能搞定她,就等于搞定了半个丰城的顶层市场。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轻易不会动用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周公馆吗?我是‘东方雅集’的李娟,前几天在慈善晚宴上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哦,是这样,我们品牌有一批新出的窑变精品,想邀请夫人做第一位品鉴官……”
她的声音,瞬间变得温婉而恭敬,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不卑不亢的自信。
……
更北边的红星市,赵氏百货总部。
赵大刚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却浑然不觉。面前的办公桌上,摊着几份销售报表。数据不算难看,但增长的曲线,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明显放缓了。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下属,正站在他对面,额头冒汗,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