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真看着熟悉的院子,心里激动,这是要醒了,怎么现在这个时候醒了?
大殿上聚集的江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景象,他们推开身前的弟子,径直向后院走去。
苏昌河盯着那道光柱,有些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我是不是闯祸了?他们不会知道是我做的吧?”
苏暮雨也盯着那光柱,听到他说的话,半晌无语,“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你当初怎么不停止呢?”
“我也不知道她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也太厉害了?”苏昌河眼里全是势在必得,有她帮助,暗河不是问题,谁都不是问题!
苏暮雨看他又要疯魔,握着剑柄的手攥紧,准备趁他不在意敲晕他,然后带他回去。
天幕上又出现了别的景象,东南西北四方各现灵光,青龙虚影腾于东天,朱雀火羽燃于南空,白虎啸声震西岭,玄武龟甲浮于北海。
他们将那道光柱环绕,呈现保护的姿态,太安帝见到此种场景,心里杀意达到鼎盛。
就在此时,一道白衣身影自霞光中浮现,神装在日月下流转着琉璃般的光泽。
她容颜绝世,眉眼间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仪,静静悬浮于半空,接受着四方灵物的朝拜,天地间只剩风雪低语与灵韵流转。
赵玉真痴痴的看着空中的女子,忍不住低声呼唤,“姐姐”,吕素真闻言看了他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是自己想错了。
初渺看着底下的芸芸众生,感受天地间扑面而来的灵气,将它凝聚到一起,化作灵雨滋润这片土地。
地下沐浴灵雨的众人,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伤瞬间痊愈,没有受伤的人也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好了,体内的旧疾得到舒缓。
躲在人群中的苏昌河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刚受的伤,此刻已经没了痕迹,他死死盯着那伤口,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的能力。
苏暮雨舒服的闭上眼,他能够感受到身体在变好,那些陈年旧疾也在慢慢痊愈,他看着空中的女子,一时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神的存在吗?
赵玉真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他看着空中的姐姐,为何还不下来,她是要离开了吗?
初渺确实打算离开了,一场雨算是回报了望城山对她的看护之情,他们之间恩怨两清。
“姐姐”赵玉真看出了她的打算,立刻呼喊她,眼里全是祈求之意,想跟着她离开。
初渺低头看了一眼他,眼眶红红的,可怜极了,直接带着他化作流光离开了。
“赵玉真本尊带走了,谁若有异议,便来寻本尊。”留下这句话,现场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大家反应过来,立刻下山全国搜索他们的行踪。
吕素真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捋须的手停在半空,终是化作一声轻叹,希望他们一切顺遂,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这些老头子吧。
望城山瞬间就寂静了,那帮江湖人士也已经尽数离去,前殿的香火依旧缭绕,日子还是要过的。
小院里,玉真总爱坐在那棵桃树下看云,如今地方空着,倒显得枝头的鸟鸣都稀疏了些。
藏书阁的窗棂后,几位长老谁都没提寻找二字,他们知道玉真那身傲骨,既已决定离开,便不会回头。
案上的《南华经》还摊在他常看的那一页,墨迹批注里藏着的济世之志,终究是要到红尘里去践行了。
山风拂过丹房的药锄,锄刃映着天光,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玉真此去,如雏凤离巢,前路或有风雨,但望城山能给的,从来都不是束缚。
石阶上的青苔记得他练剑的身影,飞瀑潭的碧水映过他采药的模样,这些印记早已刻进山门的年轮里,何须追寻?
正午的钟声漫过山头时,香客们察觉到道观的清静里藏着些微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只有晒谷场上的竹匾,还朝着玉真离开的方向,盛着满满一筐新收的茱萸,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孩子大了,总是想要出去闯荡一番的,以前他们这帮老家伙没有能力,现在玉真背后有人撑腰,他们就放心了。
唯一期盼的就是那孩子能平安顺遂,若是学成了,就回家看看,望城山永远等着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