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那几个灰袍人身上。
“你们说我烧了黑鸦谷的秘册。”他开口,“那我问一句——谁看见了?”
没人答。
“谁看见我动手?谁捡到残页?谁在执事堂备案登记?”
三问出口,台下已有低语。
一名灰袍青年steppedforward,声音发紧:“我们有人亲眼所见!你当众焚毁禁物,还敢抵赖?”
“哦?”云逸不动,“那你把‘亲眼所见’的人叫出来。站在这里,当着所有人面,说他看到了什么。”
青年张了张嘴,没出声。
“叫不出来?”云逸摇头,“那就不是亲眼所见,是听来的。听谁说的?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们,必须这么说?”
青年脸色一变。
云逸抬手,指尖轻点眉心。
一道神识印记自额前射出,悬于空中,缓缓展开。画面浮现——那块“公议台”的石碑底座,一张符纸正在燃烧,灰烬中浮出八个扭曲小字:“言不可传,唯令是从”。
全场死寂。
“这是我留下的印记。”云逸声音不高,“就在你们撤台那天,有人偷偷塞符进石碑。我不抓人,不揭人,但我记住了。”
他看向那青年:“你们不是来讨公道的。你们是来执行命令的。若我真有罪,为何不让我申辩?为何要统一口径?若你们真是为宗门好,为何不敢让真相出来?”
青年嘴唇发白,猛地后退一步。
“我不能让时光倒流。”云逸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三样东西。
一个裂口的丹炉,炉底刻着“第七次失败”;一盏萤石灯,灯芯早已熄灭;还有一只木桶的残片,边缘磨损得几乎穿孔。
他把它们摆在台上。
“这些不会说话。”他说,“但它们陪我走过了最苦的日子。你们说我心虚?我若心虚,何必留着它们?我若造假,何必用这些破烂?”
台下一片沉默。
一名白发执事颤巍巍上前,伸手摸了摸那桶片,声音发抖:“这……这是我当年分的旧桶。按规三年更换,没人会留……你怎么还留着?”
云逸看着他:“因为我知道,有一天会有人问我——你凭什么修仙?”
他收回目光,扫视全场:“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求谁原谅。我是告诉所有人,修仙之路,我可以走得慢,但每一步,都算数。”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
起初是一个,接着是三个,然后是几十个。
那几名灰袍人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逸没看他们离开。他把三样旧物收进包袱,轻轻合上。
月璃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接下来呢?”
他抬头看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照下来,落在“明心台”三个字上。
“等。”他说,“他们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