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白花猪被几个人摁在地上,不停地挣扎,鼻子哼哧直冒粗气,叫声震耳欲聋,惹得旁边的孩子们一阵惊呼又一阵兴奋。
“快快快,压住后腿!别让它挣脱了!”一个彪悍的男人撸起袖子,手里握着锋利的杀猪刀。
几个小伙子合力把猪死死压住,杀猪匠掐准时机,一刀下去,血汩汩地流进早已准备好的大木盆里,热气腾腾,还冒着血腥的雾气。
有些胆子小的孩子一看到这情景,吓得往后跑,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偷瞄,脸上写满了又怕又好奇。
第一盆很快就满了,一个婶子立刻端起满盆猪血,换上了新的空盆,继续接着放。
“这猪血啊,一会儿可以灌成血肠,跟酸菜一起炖,那味儿——啧啧,馋死个人!”一个婶子一边搅拌盆里的猪血,一边咂嘴笑着说。
“是呀!不怕你们笑话,我今年拢共就吃过一回猪肉,还是我外甥结婚的席面上吃的,这把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听东升家的说,这猪有二百斤呢!这一家能分到差不多一斤呢!”
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笑容满面,仿佛已经闻到了锅里的香味儿。
猪血放得差不多了,那头猪也终于不再挣扎。
杀猪匠拎着刀,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迹,吆喝一声:“把猪抬到桌子上!”
几个小伙子麻利上前,合力将猪抬到一旁搭好的木案板上,杀猪匠抄起剔骨刀,动作利落地开始分割。
刀起刀落,先是“咔嚓”一声将猪头斩下,稳稳放在一旁。
随后肚皮一划,温热的内脏被熟练地掏出.
猪心、猪肝、猪肺、大肠、小肠被一一丢进搪瓷盆中,动作干净利落。
紧接着,他将整头猪劈成两半,开始细分部位。
猪腰子、猪里脊、排骨、五花肉、猪肥油、前肘后肘、猪蹄……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不少孩子踮着脚张望,眼睛直勾勾盯着案板上的猪肉。
那杀猪匠刀法干净利索、下刀又快又准,每一个动作异常熟练。
刀起刀落之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看得人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整头猪,从内脏到肉块,被处理得明明白白、规整有序,宛如一场视觉盛宴。
没过多久,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就被分割得井井有条,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案板上。
分猪肉是由大队统一安排,整猪炖好后再按人头分配给每家每户。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有人挑部位、起争执,公平又省心。
这边猪刚杀好,那边一群妇女便迅速动了起来。
灌血肠的灌血肠,燎猪毛的燎猪毛,烧火的、清洗内脏的,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
楚墨染看到孙秀英正在跟几个妇女一起灌血肠,便凑了过去。
她小时候每逢过年,姥姥总会亲手灌一大锅血肠,香喷喷地炖在酸菜锅里,是她最爱的年味之一。
孙秀英一边忙着干活,一边跟身边人说说笑笑,抬头正好看到楚墨染走了过来。
她笑着打着招呼,“哎哟,妹子你来了!当心点,别让血水溅你一身!”
“没事,嫂子,你忙你的,我就是好奇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