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高仁厚坐镇中军,指挥若定。西川军数次试图攻击主营,皆被严密的营垒和强大的弩阵击退,丢下大量尸体。
西门,数百敌兵在夜色的掩护下缒城而下,企图偷袭联军粮道或暗杀军官,却被巡逻的哨探和伏兵发现,大多被杀或被俘。
南门,千余敌骑试图利用速度迂回破坏烽火台,却被山行章率领的骑兵拦截,一场追逐砍杀后,仅有少数逃回。
东门,杨崇本依旧沉稳,无论敌军来多少,攻势多猛,他总能依靠工事和有序的指挥,将来犯之敌击退。
有时甚至同时从两门出击,企图让联军首尾难顾,但高仁厚调度有方,各营配合默契,总能及时相互支援,将来犯之敌一一击溃。
这些出击,规模或大或小,时间或昼或夜,但结果却惊人的一致——失败。每一次出击,都像是绝望的困兽用爪子徒劳地抓挠铁笼,除了留下更多的伤痕和损耗本已不多的精锐兵力外,毫无用处。
西川军的伤亡不断累积,却未能对联军的围困工事造成任何实质性的破坏,反而白白消耗了城内本就不多的有生力量和士气。
联军方面,虽然也有所伤亡,但凭借工事优势和轮换休息,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和充足的体力。高仁厚甚至利用这些“实战机会”,锻炼新补充入伍的士卒和那些投诚的豪强乡兵,让他们尽快适应战场。
而且是越守越稳,工事越修越坚固,配合越发熟练。各营将领甚至开始期待西川军出击,将其视为锻炼新兵、获取军功的机会。
成都守军的每一次出击,都像是绝望的困兽,用爪子徒劳地抓挠着铁笼,除了让自己伤痕累累,毫无作用。
城内的恐慌和绝望情绪,随着一次次失败的无功而返,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粮食开始被严格配给,军纪开始涣散,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逃亡现象,虽然很快被镇压,但不良的影响已经无法消除。
时间悄然进入七月下旬。
酷暑笼罩着成都平原。联军围绕成都构建的庞大防御体系,已然彻底成型。
站在任何一座联军修建的烽火台上远眺,景象都令人震撼:一道深阔的壕沟如同巨蟒,将整个成都城紧紧缠绕。壕沟之后,是连绵的营寨、坚固的壁垒、林立的箭塔。更外围,数十里内,烽燧相望,戍堡相连,游骑巡弋不绝。
成都的四座城门,仿佛成了四口漆黑的井口,被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盯住。任何试图从城门出来的人或信使,都会立刻暴露在烽火信号和联军打击之下。
城内,曾经的那点侥幸心理,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出击和日益紧缩的封锁中,消耗殆尽。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粮食虽然还有,但新鲜蔬菜肉食开始短缺,柴薪也开始紧张。军心涣散,士卒厌战,逃亡事件开始零星出现,虽然被田令孜用血腥手段镇压,但趋势已难以逆转。
而陈敬瑄和田令孜看着联军营寨将他们彻底包围,看着那一道道壕沟、一座座烽火台拔地而起,他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突围的念头刚刚升起,看到那森严的外线防御,便又绝望地压下。
成都城的气氛也随着对外联系的彻底断绝和城外那无声却步步紧逼的压迫,而变得越来越压抑和恐慌。
铁桶阵已成,孤城末日,开始进入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