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瞬间,林晚将终端从腰间取下,屏幕还亮着绿色的标记光点。她没有看窗外流动的夜色,而是直接点开加密文件夹,调出通道深处拍下的能源舱布局图。苏悦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再问“接下来呢”,只是默默拉紧了背包带。
回到云都指挥中心已是凌晨三点。金属门滑开时,值班的技术员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立刻起身接应。林晚把终端交出去,声音很稳:“五个密封舱,全部录入核心储备库,权限锁死,只有我本人能二次调取。”
“明白。”技术员接过设备,转身走向数据室。
苏悦靠在墙边,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不睡几个小时?刚才那趟谁都没缓过劲。”
林晚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面板上划动,调出城市地下管网热力图。“睡不了。”她停顿了一下,“信号回流了。”
苏悦皱眉走近,“什么信号?”
“通道里那些晶体释放的低频波。”林晚放大一段波形曲线,“它不是随机波动,有规律。每隔四十七分钟,就会向某个方向发送一次脉冲,持续时间十二秒。我让终端一直追踪,三小时前,它锁定了接收端——老城区废弃的数据中心B区。”
苏悦盯着屏幕,眉头越拧越紧,“那地方早就断电十年了,连监控线路都拆了,怎么可能……”
“所以更不对劲。”林晚打断她,“一个没电的地方,却在接收高能晶体的定向信号,说明有人重新启用了局部系统。而且是冲着这批资源来的。”
她说完,闭了闭眼。精神有些发沉,这是连续使用“心灵洞察之镜”后的后遗症。但她还是集中注意力,凝视终端上一段模糊的人影录像——那是数据中心外围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一个穿灰色防护服的人在深夜进出,动作熟练,避开了所有残存的监控死角。
林晚启动能力。
视野骤然清晰。那人脑海中的节奏浮现出来:固定路线、定时巡查、任务清单按序执行,没有自主判断,更像是被指令驱动的操作员。他的情绪平静,甚至麻木,唯一强烈的念头是“不能延误进度”。
一秒,两秒……林晚睁开眼,呼吸略重。
“不是独立行动。”她低声说,“他在等人交接,或者等下一步指令。背后有组织在运作,而且时间表已经排好了。”
苏悦咬了咬嘴唇,“可我们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追?贸然查进去,万一打草惊蛇……”
“我们不动手。”林晚调出城市地图,将几个曾出现异常能量读数的地点标红,“我们只盯。我已经把五个资源舱的信息做了分级加密,对外宣称只带回三个,剩下两个‘丢失’在返程途中。他们会信的,毕竟通道塌了。”
“你是想让他们自己露头?”苏悦明白了。
“他们需要更多能源。”林晚的手指落在屏幕上,逐一标注,“而我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找补。”
她话音未落,警报声轻响。系统提示:东区变电站电压突降,持续十秒后恢复。这种波动本不该触发高级预警,但林晚立刻调出记录——同样的波动,三天前在南郊净水厂也发生过一次,间隔正好四十七分钟。
“又是这个频率。”她眼神一冷。
苏悦凑近看数据,“会不会只是巧合?电网老化,负荷不均……”
“不是巧合。”林晚打开另一组档案,“这两次波动,都发生在靠近废弃地铁支线的位置。而这些支线,连接着战前遗留的深层地下设施。当年很多项目都是秘密立项,图纸都没公开。”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赵铭经手过其中三个项目的审批。”
苏悦猛地抬头,“你是说……他早就布好了路?”
林晚没回答。她再次闭眼,启动“心灵洞察之镜”,这次目标是记忆中赵铭签署文件时的姿态——右手悬空微颤,左手拇指反复摩挲笔帽。她将这段行为模式输入模拟程序,尝试匹配近期几起异常事件的责任人操作习惯。
屏幕闪烁几下,弹出三条高度相似的行为轨迹。
第一条,指向城西气象塔维护组负责人;第二条,关联北环隧道自动化调度员;第三条,竟是市政府应急物资调配系统的临时授权账号——使用时间恰好覆盖她们进入通道的那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