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刚越过黄河,陆寻就感觉怀里的三枚玺印烫得像烙铁。护脉刀在膝盖上震出嗡嗡的响声,刀身映出的地脉图里,洛阳城被团黑红色的煞气裹着,煞气中心的应天门正在往下陷,每陷一寸,洛水就逆流三尺,河面上漂浮的蚀龙虫尸突然炸开,虫血在水面凝成个巨大的“煞”字,与慕士塔格峰祭坛上的字迹分毫不差:“母虫在借龙袍影子的气脉化形。”他能感觉到父母留下的玉佩在发烫,玉上的龙纹顺着血管往九星纹里钻,“卓玛师父说过,洛阳地宫藏着位‘镇龙帝’,是唐代守脉人用龙脉气脉造的人偶,难道……”
林婉儿的听石符在耳垂后突突直跳,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地宫的穹顶正在渗黑血。血珠滴落在唐代地砖上,晕开的纹路里浮出无数个小棺材,每个棺材里都躺着个穿龙袍的人偶,人偶的后颈都有块模糊的九星纹,与陆寻锁骨处的纹路隐隐呼应:“是镇龙帝的分身。”她突然按住陆寻的胳膊,山形纹渗出的血珠滴在舷窗上,凝成朵小小的黑莲,“血珠说这些分身是用历代帝王的骨粉做的,母虫正往他们体内钻,想借龙气修成‘虫龙’,刚才水面的‘煞’字就是化形的征兆。”
苏晴的玉碟屏幕上,洛阳的三维模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应天门的城楼已经塌了一半,断梁上缠着无数黑红色的虫丝,丝上的符咒与血阳教主黑袍的纹路相同;丽景门的瓮城里,王胖子举着离火珠在虫群里打滚,军大衣被虫酸烧得只剩半截,露出里面缝着的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镇”字正在发光,暂时逼退往他脖子上爬的虫子;卓玛的转经筒滚落在地,筒壁的经文被虫群啃得只剩半圈,她正用藏刀往虫堆里捅,刀尖挑着只半透明的虫子,虫腹里的卵映出个龙袍影子,正往母虫的方向点头:“寻哥快看,胖子他们被围在瓮城了!”玉碟突然弹出条模糊的语音,是王胖子的吼声:“奶奶的!胖爷这离火珠快没气了!”
直升机降落在洛浦公园时,陆寻刚跳下来就被股腥臭味呛得皱眉。蚀龙虫的尸骸在岸边堆成小山,每只虫的甲壳上都有个焦黑的窟窿,是离火珠灼烧的痕迹,但窟窿里又钻出细小的虫腿,正往洛水里爬:“是母虫在产卵。”他往水里扔了枚雷纹石,石头炸开的金光照亮河底团蠕动的肉球,“那就是母虫,比虫后大十倍,身上的龙鳞是啃镇龙柱长出来的。”
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射出道蓝光,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唐代的守脉人正在往洛水里倒水银。水银在水面凝成个巨大的太极图,把母虫的祖先困在河底,图上的阴阳鱼眼各嵌着块雷纹石,石上的“守”字与陆寻护脉刀刀柄的纹路完全吻合:“是‘镇虫汞’。”她突然往陆寻手里塞了个瓷瓶,“血珠说这是从西安钟楼找到的,当年老赵他们就是用这玩意儿暂时困住了子虫,但母虫已经吸了龙气,普通的汞没用,得掺你的血。”
陆寻刚把瓷瓶里的水银往河里倒,护脉刀突然剧烈震颤。河底的肉球突然炸开,无数黑红色的虫汁往岸上喷,汁里裹着半块青铜残片,是之前在塔林拼过的那块,残片上的“镇”字正在被虫汁腐蚀,边缘渗出金红色的汁液,与定岳玺的光芒产生共鸣:“母虫要出来了!”他往虫汁里灌气脉,三枚玺印同时升空,在头顶组成个巨大的三角,把整片洛浦公园罩在里面,“婉儿用听石符找地宫入口,苏晴用玉碟定位母虫的气脉,我去救胖子!”
王胖子在瓮城里已经快撑不住了。离火珠的光芒缩成核桃大小,虫群像潮水似的往他身上涌,他往嘴里灌了口二锅头,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在胸前凝成道火墙:“奶奶的!胖爷这瓶三十年的陈酿,居然用来当灭火器!”他往虫堆里扔了块压缩饼干,饼干刚碰到虫群就炸开,“是胖爷藏的雷纹石!”石粉里飘出缕金红色的气脉,像条小蛇往洛水的方向游,突然又折回来钻进他后颈的九星纹,引得离火珠瞬间亮了三分,“是寻哥来了!”
卓玛的藏刀已经卷了刃,她往虫群里扔了把酥油,油星碰到离火珠的光就燃成火团,暂时逼退虫群:“王施主再坚持片刻,陆先生他们快到了!”她往丽景门的匾额上看,那块写着“丽景门”三个字的匾额正在往下掉,匾后的墙洞里射出道金光,照亮地宫的入口,“是地宫!我们可以从那里下去!”
陆寻踩着定岳玺的金光冲到瓮城时,王胖子正被虫群逼到墙角。他护脉刀往地上顿,刀身的光晕与三枚玺印的光芒组成个太极图,虫群像碰到烙铁似的往后退:“胖子你还行吗?”他往虫堆里扔了枚雷纹石,“再撑会儿,我们从地宫走。”
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血:“寻哥你再晚来半步,胖爷就成虫子的便当了!”他往陆寻手里塞了半块青铜残片,“这是胖爷从虫肚子里抠出来的,跟塔林那几块能对上!”残片上的“镇”字与陆寻手里的拼在一起,突然射出道金光,把周围的虫群全炸成了粉末。
林婉儿和苏晴也冲了进来,苏晴往卓玛手里塞了瓶疗伤药:“快处理下伤口,这些虫子的毒液有腐蚀性。”她往玉碟上点,“地宫入口在匾额后面,里面的虫群比较少,但……”玉碟突然发出阵警报,“母虫的气脉正在往地宫深处移动,好像在躲避我们。”
林婉儿的听石符在耳垂后发烫,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地宫的通道两侧嵌着无数盏长明灯。灯油是用龙鲤的血和汞调成的,火焰是青蓝色的,每盏灯的灯芯里都缠着半片龙鳞,与洛水里母虫身上的鳞片相同:“是镇虫灯。”她往陆寻手里塞了根火折子,“血珠说这些灯能暂时驱散虫群,但灯油快烧完了,我们得快点。”
五人钻进地宫入口时,长明灯的火焰突然齐刷刷地变暗。通道两侧的虫群发出嘶嘶的响声,像潮水似的往中间涌,陆寻护脉刀往地上划,刀身的光晕逼退虫群:“快跟上!别掉队!”他往通道深处跑,三枚玺印在头顶发出嗡鸣,“母虫就在前面!”
走了大概百十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个巨大的地宫。地宫的穹顶画着幅星图,那颗额外的“煞”星正在发光,星下的石台上躺着个穿龙袍的人偶,人偶的肚子被啃出个大洞,里面爬满了蚀龙虫,母虫的头正从洞里钻出来,虫背上的龙鳞组成个巨大的“煞”字,与洛水面上的字迹完全相同:“是镇龙帝的分身!”陆寻往石台上冲,“母虫在借人偶的龙气化形!”
母虫突然转过头,无数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虫嘴里喷出股黑红色的毒液:“陆氏小儿,你们来得正好,本座正缺几个祭品!”它往星图上指,“等本座化形成功,这颗‘煞’星就会落到人间,到时候九条龙脉都是本座的囊中之物!”
陆寻将三枚玺印的力量全部注入护脉刀,刀身突然射出道金红色的巨芒,往母虫的方向劈去:“给我破!”巨芒穿过毒液的瞬间,金红色的光芒更加炽烈,把毒液都净化成了金红色的气脉。
王胖子举着离火珠往虫群里冲:“奶奶的!胖爷今天非把你烤成虫干不可!”他往火珠里灌了口二锅头,珠子突然射出道青蓝色的火焰,往母虫的七寸飞去,“给胖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