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塌陷的溶洞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二狗扛着铜钱剑走在最前面，裤腿还沾着溶洞的黑泥，胳膊上的五毒印记淡得快看不见，却总觉得后背发毛——少年临终前说的“三块三生石碎片”“死人复生”像根刺，扎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老张，你说那小子说的苗疆、楚地碎片，幽冥会会不会已经去抢了？”
张云生怀里揣着完整的三生石，石头的暖光透过道袍传来，却压不住心里的沉郁。少年最后咳着血说“生魂自愿献祭”时的眼神，他总忘不了，“大概率已经去了。三使虽然死了，但幽冥会还有其他降头师，他们肯定比我们先知道碎片位置。”他往降头村的方向看，晨雾里隐约能看见村落的轮廓，“先去找老蛊师，他是南洋降头界的老人，说不定知道巫鬼道的旧事，能帮我们找楚地和苗疆的线索。”
苏婉儿的银铃在手里轻轻晃着，引魂灯的绿光扫过路边的杂草——自从母株死后，周围的邪草终于彻底枯萎，露出底下的黄土，“老蛊师上次帮我们解过蝎毒，肯定会帮我们。而且降头村离苗疆近，他说不定有那边的人脉。”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贴着腰侧，十二道骑士残魂在刃边安静地飘着，经过溶洞一战，残魂的圣力又恢复了些，“圣骸感应到降头村方向有温和的阳气，应该是村民在恢复元气，没有邪气干扰。”他加快脚步，“我们得快点，赶在早饭前到，别打扰村民。”
越靠近降头村，空气里的草药味越浓。之前被幽冥会折腾得破败的木屋，现在已经修好了大半，村民们在门口晒着草药，见四人来，都热情地打招呼——上次若不是张云生他们破了血咒祭坛，村子早就被邪祟占了。
“张道长！你们可来了！”村口的老蛊师拄着藤杖迎上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还拿着个药篓，“我昨天就感应到你们的气息了，特意采了些解邪的草药等着。”他往张云生怀里看，眼神在三生石的位置顿了顿，“这石头……凑齐了？”
张云生点点头，把三生石掏出来，石头的暖光在晨光下泛着金晕，“凑齐了，但我们知道还有另外两块碎片，在苗疆和楚地，幽冥会想找齐碎片，让第三门的‘三生轮回’失效，复活死人。”
老蛊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藤杖往地上一顿，“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我就说幽冥会折腾三生石没好事！”他转身往村里的木屋走，“跟我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是祖传的《巫鬼全卷》，里面记载着巫鬼道的旧事，说不定能帮你们。”
众人跟着老蛊师进了木屋，屋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墙上挂着些看不懂的巫鬼符号，桌案上摆着个青铜盒子，上面刻着和古籍封面一样的纹路。老蛊师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本泛黄的古籍——书页是用兽皮做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虽然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封面上三个古朴的大字：《巫鬼全卷》。
“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据说传了十代，从来没给外人看过。”老蛊师用干净的布擦了擦封面，眼神里满是敬畏，“里面记载着战国时期巫鬼道的分裂史，你们听我慢慢说。”
他翻开第一页，里面画着幅插图：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围着块石头（正是三生石），分成三派在争论。老蛊师指着插图说：“战国时候，巫鬼道是天下第一邪道，掌管道术、蛊毒、降头三门秘术，还守着第三门的封印——那封印的核心，就是三生石。后来因为要不要用活人献祭打开第三门，巫鬼道分裂成了三支。”
“第一支觉得活人献祭太残忍，带着蛊毒秘术去了苗疆，在那里定居，后来成了苗疆蛊师的祖先；第二支觉得降头术更适合控制生魂，带着降头秘术来了南洋，就是我们南洋降头师的源头；第三支最固执，觉得应该守着三生石和第三门封印，留在了楚地，世世代代看守碎片，不让外人靠近。”
李二狗凑过去看插图，指着其中一群穿兽皮的人问：“奶奶的这就是去苗疆的那支？他们手里拿的是不是蛊虫？”
“对，是苗疆的‘本命蛊’。”老蛊师翻到第二页，上面画着苗疆蛊师养蛊的场景，“去苗疆的那支后来定下规矩，不准用蛊毒害人，只准用蛊救人；南洋的这支也立了规矩，降头术只能用来惩恶，不能滥杀；只有楚地的那支，为了守封印，变得越来越孤僻，后来就没了消息，只留下传说，说他们还在楚地某个地方守着三生石碎片。”
苏婉儿突然指着插图角落里的符号，“这符号和守墓人密卷里的一样！是‘封门符’，专门用来封印邪门的！”她往老蛊师看，“难道守墓人也是巫鬼道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