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缝里的幽蓝灵汁刚舔到乐天鞋底,贝贝尾巴“啪”地甩过来,跟拎小鸡似的揪住他后颈。
这家伙耳朵炸得跟蒲公英似的,项圈上“天道宠儿”四个大字突然金光四射——那灵汁跟被开水烫了似的,“嗖”地缩回缝里,连点渣都没剩。
“你又想拿我试阵?”贝贝一甩爪子,气得毛都泛出淡青色,“上次拿糖葫芦炸丹炉还没够?这次想把脚当钥匙,去捅那血傀儡?”
乐天在半空晃了两圈,稳住身形摸了摸后脑勺:“谁知道糖葫芦能当阵引啊?再说了——你项圈亮得跟挂了个灯笼似的,不就是想认主嘛。”
“认你个大头鬼!”贝贝一爪子拍过去,尾巴尖还沾着没凉透的糖渣,扭头冲暗流缺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星辰没说话,抬手一挥。斩月剑在乱糟糟的灵流里划了道稳当的弧线,剑尖指过的地方,空气泛起一层微光,跟铺了条看不见的桥似的。他往旁边让了让,意思是“赶紧跟上”。
倩儿最后一个踩上灵轨,腰间药瓶突然轻轻一震。瓶身刻的凤凰纹,居然跟漩涡边缘的血光悄悄共振起来——跟两颗心在老远老远的地方,突然对上了频率似的。她没吭声,把药瓶往怀里按了按,快步跟了上去。
暗流缺口那儿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水浑得像搅了锅泥浆,里面还飘着些扭曲的人脸。
这些脸一张张开了嘴,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声音却熟得让人头皮发麻——是星辰师父咽气前,咳着血说的那句:“剑不能断……情劫……不可破……”
乐天琵琶刚冒到肩头,音盾还没凝成呢,整个人突然晃了晃,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别听。”倩儿伸手按在他琵琶上,净化之力慢慢渗进去。原本发白的音波盾渐渐变成淡金色,那些低语顿时隔了层东西,跟从深井底下传上来似的,模糊不清。
“谢了啊。”乐天咧嘴一笑,手指拨了下弦,“你这招越来越溜了,我都快怀疑你是专门给我调音的灵器了。”
“专心走路。”星辰走在最前面,突然抬手从发间割了缕白发。
发丝掉进暗流里,一沾water就烧了起来。银焰“腾”地蹿起来,照亮了前面的通道。这火不烫人,却带着股老掉牙的气息,水里的倒影跟着扭了扭,浮出一幕残影——
一个穿药王谷圣女长袍的少女,拿手中药杵往地上一点;旁边站着个握残剑的男人,背影跟星辰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背靠背,对面是头巨兽,周围是塌了的山门和漫天血雨。
“这……”乐天眼睛瞪得溜圆,“你俩前世还组过队?”
“闭嘴。”星辰伸手一引,银焰往前飘去,通道尽头露出片血雾腾腾的空地。
漩涡中心就在眼前,黑雾搅得跟一锅粥似的,里面隐约飘着个阵法残影——九星连珠,灵纹缠来绕去,分明是星辰阁护山大阵的模样。
可阵眼那儿,一朵血莲正安安静静地开着。花瓣一层叠一层,每片上都映着拧巴的符文,跟从里头把大阵一点点啃噬了似的。
“那不是……你家祖传的‘九星锁灵阵’?”乐天眯着眼,“怎么改得跟魔修坟头开的花似的?”
星辰盯着那血莲,剑柄上的裂痕突然有点发烫,居然跟花瓣的脉动一下下对上了。
贝贝“嗤”了一声:“绿毛猴一边去,看本大爷拆了这破花!”
话音刚落,它尾巴一甩,绒毛“呼”地膨胀起来,变成一柄琉璃巨锤,锤头泛着冷光,“呼”地就朝黑雾砸过去。
锤还没落地呢,血莲突然轻轻一颤。
花瓣跟镜面似的亮了一下,巨锤的力道居然原封不动地弹了回来!贝贝没防备,踉跄着退了好几步,锤头歪了歪,擦着倩儿肩膀扫过去——药瓶“嗖”地飞出去半尺,瓶塞松了,一缕净化之力飘出来,在空中凝成半个符文,居然跟她额间莲纹的下半部分严丝合缝对上了!
“住手!”倩儿伸手拦住贝贝,声音轻却挺坚定。
贝贝喘着粗气,尾巴还维持着巨锤样,毛从深蓝变成了灰白,显然是被反噬得不轻。它盯着那朵花,耳朵轻轻抖了抖:“这花瓣……不对劲。它不是在防御,是在……回应。”
“跟师父当年中招时一样。”倩儿低声说,指尖摸过药瓶,“他也是想净化,结果被反噬,最后……只能把剑封进心里。”
星辰没说话,握剑的手却更紧了。剑脊的裂痕和血莲的脉动完全同步,跟两者本来就同根同源似的。
乐天蹲下身,把琵琶横搁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拨了下,音波跟细丝似的探向黑雾。他突然一顿:“等等,这大阵残影……不是投影,是‘活’的。”
“啥意思?”倩儿问。
“它还在转呢。”乐天眯着眼,“虽然被血莲啃得差不多了,但九星节点那儿还有点弱灵流在转圈。就像……有人拿它当容器,在慢慢抽走什么东西。”
贝贝尾巴突然一僵,项圈“唰”地发烫。它尾巴尖沾着的那片反弹回来的花瓣还没掉,正一个劲儿往外冒微弱的血光。想甩,甩不掉;想烧,烧不毁。
“这玩意儿……粘上我了?”它声音低了点,难得没了平时的嚣张。
“别动。”倩儿伸手,指尖凝着点净化之力,轻轻往花瓣上凑。
就在快碰上的瞬间,花瓣突然一颤,血光“嘭”地暴涨,居然在空中投出个模糊的影子——
血影魔尊站在雷雨天里,红头发跟疯了似的飘着,左脸的鬼面滴着血,右手慢慢抬起来,掌心浮出枚跟星辰剑穗同源的玉佩。他嘴角勾了勾,声音却出奇平静:“你们终于来了。这一局,我等了三世。”
影子一闪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