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雯立刻调出张强的档案,屏幕上的男人满脸胡茬,眼神阴鸷。“张强1983年时才12岁,不可能是当年的凶手。”王奕手指敲击桌面,“但他留下的指纹说明,他最近接触过这块琥珀,说不定是在工厂里发现的,甚至可能知道女尸的其他部分藏在哪里。”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亦瑞,立刻排查张强的落脚点,另外,让张昕和姜杉在工厂周边的枫香树附近扩大搜索范围——苏曼的尸体大概率还在附近,凶手用琥珀封存断手,说不定就是想用枫香树脂的防腐特性,掩盖尸体的存在。”
此时的废弃工厂西侧河床,张昕和姜杉正踩着鹅卵石往前走。河水刚退去不久,河床表面还留着湿润的泥痕。姜杉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块突出的岩石:“张昕,你看那岩石
张昕立刻跑过去,两人合力搬开岩石,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罐子里装着的,是一具残缺的女性骸骨,骸骨的左手腕处有明显的截断痕迹,正好能和琥珀里的断手拼接在一起。
姜杉拿出手机拍下骸骨,指尖微微发颤:“找到了……应该就是苏曼的尸体。”
张昕蹲下身,小心地检查骸骨的胸腔部位,忽然发现肋骨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这里有抵抗伤,说明死者生前反抗过,凶手可能在她身上留下过伤痕。”
消息传到解剖室时,王奕正看着断手的掌纹照片出神。徐楚雯将骸骨的初步勘察报告递过来:“王队,骸骨的骨盆结构符合女性特征,年龄与苏曼吻合,接下来只需要DNA比对就能确认身份。另外,陶罐内壁也检测到菝葜根和枫香树脂的成分,和琥珀里的防腐配方一致。”
王奕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琥珀上。四十年前的失踪案,四十年后被琥珀封存的断手,还有突然出现的匿名举报信——这一切绝不是巧合。凶手当年用民间防腐配方处理尸体,又将断手封进琥珀,或许是想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地下,可偏偏被张强偶然发现,又因某种原因被匿名举报,这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复杂的隐情。
“家乐,再仔细检查断手的皮肤组织,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凶手的DNA痕迹。”王奕摘下口罩,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楚雯,联系档案科,把1983年纺织厂的所有人员档案调过来,尤其是施工队和管理层,我们要重新梳理当年的人际关系网。”
而此时的废弃工厂现场,龙亦瑞已经带着队员找到了张强的落脚点——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屋里堆满了破旧的杂物,墙角的木箱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的合影,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张强,另一个男人穿着蓝色工装,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纺织厂施工队李伟”。
“李伟?1983年纺织厂施工队的队长,就是那个有暴力犯罪前科的包工头!”郝婧怡看着照片,突然想起档案里的记录,“当年苏曼失踪后,李伟就辞职离开了本市,再也没有音讯!”
龙亦瑞立刻将照片发给王奕,对讲机里传来他清晰的指令:“亦瑞,立刻追查李伟的下落,当年他很可能就是杀害苏曼的凶手,张强或许是知情者,甚至可能参与了尸体的掩埋。另外,让农燕萍和朱怡欣留在出租屋,提取现场的指纹和DNA,确认是否有李伟的痕迹。”
夕阳西下时,解剖室的灯光依旧明亮。王奕看着琥珀里的断手,忽然觉得这块冰冷的树脂里,不仅封存着一段逝去的生命,更封存着四十年未散的冤屈。而此刻,无论是解剖室里的细致检测,还是现场的全力搜索,都像是在为这段被时光掩埋的真相,一点点拨开迷雾。
出租屋里,农燕萍正用棉签提取木箱上的指纹,朱怡欣则在翻找杂物堆里的旧纸张。忽然,朱怡欣的手指顿住了——一张折叠的信纸从旧报纸里掉出来,纸上的字迹已经褪色,却还能看清开头的字样:“曼曼,我知道是李伟杀了你,他怕你揭发他偷卖工厂设备的事……我不敢说,只能把你的手封进琥珀,等有一天有人能发现真相……”
信纸的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模糊的“张”字。
朱怡欣立刻将信纸装进证物袋,对着对讲机喊:“龙队!找到一封疑似张强写的信!里面提到李伟杀害苏曼的动机!”
远处的警车鸣笛声渐渐靠近,龙亦瑞看着手里的信纸,又抬头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四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记忆褪色,却抹不去凶手的罪行,更藏不住受害者的冤屈。而他们,正沿着这些散落的线索,一步步走向真相的核心,也走向为逝者讨回公道的终点。
解剖室里,王奕看着墙面显示屏上苏曼的旧照片,忽然想起徐楚雯说的那句“枫香树脂能防腐”。或许当年留下琥珀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这个秘密永远消失,而是在等待一个能解开谜团的人——就像此刻,他们所有人的努力,都是在为这段被封存的生命,寻找一个迟到了四十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