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混蛋，往日里见到他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却敢这样羞辱他。
他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嫌少啊?”
大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嚣张地把脚搭在茶几上，皮鞋几乎碰到黄子扬的杯子。“要不我让兄弟们再凑点?”。
黄子扬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他不能动手，至少现在不能。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玩这种无聊把戏的。”
黄子扬冷冷地说。
“我有正事。”
大飞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声调。
“哦，正事?”
他环顾四周，对小弟们挤眉弄眼。
“听见没，黄组长有正事要跟我谈!”
又是一阵哄笑。
黄子扬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一把揪住大飞的衣领。
他的动作太快，大飞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黄子扬压低声音怒吼。
“带这么多人来，是想让全香港的警察都知道我们见面?”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小弟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已经把手伸向腰间。
大飞却突然笑了，抬手制止了小弟们的动作。
“都别动。”
大飞盯着黄子扬充血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黄组长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这不是听说您被停职了，怕您心情不好，特意多带些人热闹热闹嘛。”
黄子扬的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大飞颈动脉的跳动。
这个混蛋分明是故意的，就是想破坏他复职的可能。如果被人拍到他和大飞私下见面，他的警察生涯就彻底完了。“军火。”
黄子扬突然吐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只有大飞能听见。
大飞的笑容凝固。
他的瞳孔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
“都出去。”
大飞突然命令道，声音里没了刚才的轻浮。
“门口守着，没我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小弟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违抗。
他们鱼贯而出，最后一个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包厢里只剩下黄子扬和大飞两人，还有桌上散落的钞票和半杯没喝完的酒。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
大飞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刚才...什么意思?”
黄子扬松开他的衣领，坐回沙发。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故意让大飞等着。
“李文彬盯上你了。”
黄子扬放下杯子，直视大飞的眼睛。
大飞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黄子扬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惧。
“李…李文彬?”
大飞的声音有些发飘。
“那个破获连环杀人案的李文彬?”
黄子扬点点头，满意地看着大飞的反应。
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黑帮头目，此刻像个受惊的兔子。
“不可能。”
大飞突然提高音量，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我又没犯什么大案，他盯我干什么?”
他抓起酒瓶直接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衬衫上。
黄子扬冷笑一声。
“装什么糊涂?你以为李文彬会无缘无故盯上你?”
他俯身向前，压低声音。
“你手下那个强尼，胆子不小啊，连警署的配枪都敢动。”
大飞的表情凝固。
那把配枪本打算作为军火交易添头送出，知晓此事的仅有三人，他自己、强尼和另一个心腹。黄子扬怎么会知道?
“你…你怎么会…”
大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黄子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把枪是谁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大飞惊恐的表情。
“是黄署长的配枪。”
“什么?!”
大飞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不可能!强尼那王八蛋没说是署长的枪!”
黄子扬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
“现在知道怕了?”.
大飞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酒液在墙面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操他妈的强尼!”
大飞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他是存心要害死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弟们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滚!都给我滚远点!”。
大飞冲着门口咆哮，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待脚步声远去，大飞喘着粗气坐回沙发，双手不停地颤抖。
他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恐惧。
“李文彬为什么还没抓我?”
大飞突然问道，表情一直疑惑。
黄子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以为他不想?他是在等。”
“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