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他又踹了一脚。
芬格尔猛地弹起，像被电击，“嗷”地一声跳起来，手舞足蹈：
“我们在哪儿？！在哪儿？！”
“我死了吗？！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他环顾四周，看清是凯撒和诺诺，顿时崩溃：
“不是吧？！我死了还得跟你们两口子一块？！”
“这太不合理了！我可是芬格尔·冯·弗林斯！我死后应该被七十二位天使环绕，香槟美女应有尽有！”
诺诺反手又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清醒点！你看看周围，我们还在迪里雅斯特号里！”
芬格尔这才如梦初醒。
他揉着后脑勺打量着四周——
确实还是那个熟悉的、狭窄的深潜器。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舷窗外。
没有深邃的海水，没有古城高天原，更没有灼热的海底熔岩。
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有亿万根细微的白色丝线笼罩了一切，将他们困在这个维度之外的牢笼里。
“这是什么地方？”凯撒喃喃自语。
三人努力在混乱的思绪中，试图找回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碎片。
“我想想……”
芬格尔抱着头，
“我记得我们看到了被巨大肺螺群包裹的列宁号。”
“当时列宁号已经被一个古龙胚胎彻底侵蚀。那个胚胎流出的龙血，灌溉了整座高天原古城……”
“那座城，好像正在苏醒！”
凯撒点头，眼神凝重：
“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列宁号上的龙，在胚胎阶段就被剥夺了脑部，成了一个纯粹的、流淌着龙血的祭品。因为血统的缘故，它不会彻底死去，只会不断地生长，为那座死城输血。”
“这些都不重要！”芬格尔打断他，
“我关心的是，后来呢？我们怎么样了？”
“在我们发现神葬所苏醒的秘密后，和学院的通讯就中断了。”凯撒沉声说。
“是蛇岐八家干的，”诺诺接口道，
“他们不想让秘党知道这里的真相。”
“我想起来了！”芬格尔一拍大腿，
“但当时我们和蛇岐八家‘须弥座’的通讯还在！源稚生那个家伙，让我们释放核动力舱，把高天原连同那个龙胎一起炸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然后，我们驾驶深潜器到了列宁号残骸的上空，准备投弹……”
“当时你们两个，还留下了语音遗书。”
芬格尔一脸八卦，叨逼叨地补充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偷听，可这地方就这么大，你们俩录的我都听见了。”
“啧啧，你们俩......果然是天生一对啊！连身世都那么像。”
“都出身豪门，妈妈都是普通人，死得都很惨，然后都对自己的家族怀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仇恨……”
芬狗故作伤痛状：
“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些混血种的原罪吧。”
“好了，”凯撒做了个手势打断他，
“现在不是让你发表同情心的时候。”
诺诺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记得一切都很顺利。”
“我们输入了密码，激活并释放了核动力舱。”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最后的画面，
“海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成群的、蛇尾人身的尸守，疯狂地摆动着长尾，向海面逃窜。”
“对，”凯撒也想起来了，
“那些尸守虽然没有神志，却保留着野兽的直觉。它们预感到了毁灭的降临，不顾一切地逃离，沿途甚至没有攻击任何东西。”
“最后是岩浆河的喷发，”
诺诺的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