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播州杨氏余孽,杨应龙之孙,杨可栋!”秦良玉的声音,如同寒冰,“其暗中与云南沙定洲、禄永命等叛逆勾结,意图煽动川东诸部,共抗天兵!其往来信件,已被我锦衣卫截获!证据确凿!”
她看也不看那早已瘫软在地的杨可栋,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斩了!”
“大帅饶命!大帅……”
不等那杨可栋求饶,两名白杆兵甲士,已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整个大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土司,都被秦良玉这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吓得肝胆俱裂!
“诸位,”秦良玉缓缓起身,她那双饱经风霜的虎目,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本帅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不为饮酒,只为让诸位,选一条路。”
“一条,是如他一般,与朝廷为敌,最终身死族灭,万劫不复。”
“另一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便是追随本帅,追随天子,南下平叛!用那些叛逆的头颅,为自己,为子孙,换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换一个泼天的富贵!”
她拔出腰间那柄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剑指帐外那连绵不绝的军营。
“路,就在脚下。何去何从,诸位,自己选!”
短暂的死寂之后,那个在京师大殿上心思活络的贵州土司龙在天,第一个出列,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龙在天,愿为大元帅前驱,为陛下效死!”
“我等,愿为大元帅效死!”
其余土司,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山呼响应。他们知道,从杨可栋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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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各方势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进行着最后的准备之时。一骑快马,从贵州铜仁府的方向,日夜兼程,绕开了所有叛军的哨卡,抵达了秦良玉设在川南的先锋大营。
信使,是贵州土司龙在天的心腹。他带来的,是龙在天献给征南大元帅的、第一份“投名状”。
那是一副用羊皮精心绘制的、无比详细的地图。
地图之上,清晰地标注着云南叛军核心盟友之一,也是监军沙定山本家——乌撒卫土司的领地布防。从每一条通往其核心寨堡的山间小路,到其囤积粮草的隐秘山洞,再到其各处哨卡的换防时间,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秦良玉,在那盏昏暗的马灯之下,缓缓展开了这份浸透着背叛与野心的地图。她那双早已看惯了生死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如同猎手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精光。
她知道,打破西南僵局的第一个战机,已经出现了。
她猛地抬起头,对着帐外的亲兵,下达了她作为征南大元帅的第一道、真正的作战命令:
“传令!命我石砫白杆兵前锋营,三千将士,即刻整装!一个时辰后,随本帅,星夜出征!”
“目标——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