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南戴着墨镜正在院子里悠闲的翻着书,他好久没有那么清闲过了,其实晒晒太阳,看看书也不错,他旁边桌子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冒着热气,林兵则坐在另一侧擦拭着一把长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独有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包臀裙勾勒出窈窕曲线的年轻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门口,她望向赵九南露出职业微笑。
“您好,赵公子,我是会长派来送东西的。”
林兵看了一眼赵九南,随后狐疑的走过去,女秘书见状是林兵,于是她把手里的密封袋递给林兵。
东西一脱手,女秘书像是完成了烫手的任务,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甚至没等林兵有任何表示,也没再看躺椅方向一眼,只是匆匆地再次点头致意:“东西送到,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着石板路。
包臀裙包裹下的腰肢扭动,步伐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意味。
她快步走向停在路旁阴影里的一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林兵挠了挠头,拿着密封袋来到躺在躺椅上看书的赵九南旁边,将密封袋递过去。
“赵佩名给你的。”
赵九南摘下墨镜,微微眯起眼睛,他接过密封袋,手指灵活的拆开,放在圆形桌子上。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不过赵九南都认出来了,他表面平静,心里翻云覆雨,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么来到他的面前。
第一个是他母亲遗留的婚戒。
第二个是染血的《七步诗》残页,赵九南知道这是当年赵佩名逼他们背诵的原稿。
第三个是赵佩名签字的家主让渡书。
上面有一张纸条,附一行小字:
“现在你拥有了一切,不过现在的你和当年母亲去世蜷缩在柴房角落时一样,一无所有。”
赵九南穷极一生追逐的,不过是逃离那个被轻贱的男孩幻影,而当他踏着血泊触摸到权力核心时,镜中映出的…仍是当年颤抖着问“人为什么活着”的孩童。
赵九南看到那行字陷入了沉思,即使摆在他面前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感受不到开心,旁边的林兵看见这三样东西都诧异的看着刚才女秘书离开的方向,即使她已经不在。
“林兵,你说,我做错了吗?”赵九南收好东西,把那枚母亲遗留的戒指戴在手指上。
“对与错在世界上微不足道,现在你是胜利者,对与错对于你还重要么?”林兵发自内心的说。
或许不再重要或许比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都还要重要,赵九南也说不准。
“不知道母亲在那一边过的怎么样了。”赵九南喃喃道。
只有林兵知道赵九南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从来不说。
赵九南他很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并非精神错乱,而是异常清醒地选择了疯狂的道路。
他的每一句自白都逻辑清晰,甚至带有哲学式的冷酷洞见。
这种“理性”下的反人性,更显恐怖。
提及母亲时流露的短暂脆弱是他残存人性的唯一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