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死了,江衡心里面堵得慌,他想要报仇现在又不是时候。
等!
现在子辖区出现了那么大的变故,红党肯定会知道的,红党在各地都安插了眼线,便于时刻观察动向,就像上次宇文家造反他们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权弑者。
寅既然已经死了,纠结过多没有意义,他现在有个东西急需要证明。
那就是陈烨到底是死是活,如果真和幻境里一样,那么……陈烨的存在应该很恐怖了,在幻境里他就已经有不逊于王煞的实力。
现在都不知道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陈烨是他的死党,从小玩到大,江衡迫切需要知道这个答案。
循大楼那边卯会去处理好的,他也不担心许鹤他们会对她出手。
明天就可以让江曦沫她们回来了,至少安全了。
江衡开着车载着廖兑来到自己家楼下。
廖兑这个人的天轴大有用处,这个人可以用就用,至少对于江衡是这样认为的。
江衡带着廖兑,走上楼梯停在了自己家对面的那扇门前。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木材腐朽的气息。
他从门口的毯子下掏出钥匙这钥匙他一直留着,像是某种无法丢弃的执念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仿佛渗入墙壁骨髓的陈旧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廖兑下意识捂住了口鼻,眉头紧锁。
“咳咳……”廖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心想这里,绝对死过人,而且死状极惨,那股阴冷的气息挥之不去。
江衡仿佛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束刺破屋内浓稠的黑暗,照亮了漂浮的尘埃颗粒。
光束扫过地面,尽管经过了清理,但廖兑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地板缝隙深处残留的、难以彻底抹去的深褐色污渍那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印记。
“你在这等我会。”江衡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没有回头,光束径直投向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口。
廖兑点点头,不安地站在原地,手机的光亮有限,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挤压过来,让他后背发凉。
他警惕地打量着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屋子。
江衡走进了陈烨曾经的房间。
手电光下,房间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整洁得有些刻板。
书桌上,一摞摞试卷和各科练习册码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这熟悉的景象刺痛了江衡的记忆。
他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最上面的数学练习册。
皱巴巴的封面上满是翻阅的痕迹。
他记得,陈烨曾兴高采烈地把这本册子塞到他面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勾,眼睛亮晶晶地说:“江衡你看!全对!我居然全都做对了!”
那份纯粹的喜悦仿佛还在昨日。
江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面,仿佛能感受到少年指尖的温度。
他翻开第一页,手电光下,两个用蓝色圆珠笔用力写下的、几乎要穿透纸背的大字映入眼帘,陈烨。
他拿起这本承载着过往片刻温暖的练习册,正要放下,眼角的余光却被书桌角落阴影里的一样东西攫住。
那是一本用深褐色羊皮纸包裹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本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日记本!
江衡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来了,陈烨似乎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他从未窥探过。
他放下练习册,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却又充满不祥预感的心情,轻轻拂开本子上的积尘。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狂乱地舞动。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那坚硬而冰冷的羊皮封面。
第一页,是略显稚嫩但工整的字迹:
6月14日
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想了很久,第一句话写什么。最后决定,必须是江衡。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最后一句好朋友三个字,被反复涂改、划掉、重写,笔迹凌乱而用力,仿佛书写者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