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明洪武朝。
马皇后看着光幕中的一切,简直是浑身发颤,自家陛下所经历的种种,竟然连让她说出一句完整话的力气都抽走了。
大明的女子……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她颤抖着,向怀里的小玄猫分身问道:“小仙使……这些事……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小玄猫的分身舔了舔爪子:“当然。而且,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仅仅是记录在你们大明历代档案里的。至于那些没被记录的,我不说,皇后您应该也知道。”
马皇后抖得更厉害了:“是啊……若是记录在案的便如此可怖,那……”
那未被记录的,又该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这一刻,哪怕马皇后想为朱元璋求情,也再开不了这个口。
她闭上了眼睛,无边的悲哀淹没了她。
这一切是大明的错,是陛下的错,亦是她这位开国皇后的错。
待陛下回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劝陛下废了这些陋习!哪怕是死谏,也必须如此!
然而,让天幕下众人心胆俱裂的是,先前的一切,竟然还不算最骇人的。
……
朱元璋的意识还未从陈月的剜心之痛中挣脱,无边的黑暗便再度袭来,将他狠狠拽入下一个深渊。
“洪武十六年·江西吉安府·龙泉县”
“周氏!你夫已亡三年!永哥儿愿娶你过门,聘礼十两,够你活命,你还有何不满!”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对着一名素衣女子吹胡子瞪眼,满脸怒容。
然而,‘周氏’,看着眼前的老者,心底升起一股生理性的厌恶,‘她’冷声回应:“族长,您不必再劝了,我不愿再嫁。”
“好好好!”老者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道:“你别后悔!”
说罢,愤然甩袖离去。
‘周氏’看着族长甩袖离去的身影,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
几日后,‘周氏’一出门,便察觉周遭的邻里对她指指点点,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她’不明所以,立刻派人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恶意散布谣言,诬陷她与佃户通奸!
‘周氏’瞬间便想起了族长离去时那怨毒的话语,立刻明白这一切都是族长的陷害。
可她又能如何?
朝廷不接受女子报官,即便能报,自己也要先挨一顿板子,届时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又要如何洗刷冤屈?更何况,宗族之事,官府向来不愿插手,只会打回宗族让族内自行处理。
前后左右,皆是死路。
她正自绝望,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即房门被“砰”地一声暴力踹开!
只见族长带着一群族中青壮闯入她的屋内,指着她破口大骂:“好你个周氏!我说你为何不愿嫁与永哥儿,原来你竟敢与佃户通奸!败坏我周氏门风!”
周氏奋力辩解,然而,正如那句话所说,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是被冤枉的。
周氏族长冷哼一声:“冤枉?是不是冤枉!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随即,他厉声喊道:“来人!把这淫妇剥去上衣,绑于祠堂柱上!”
周氏闻言,如遭雷击,瞬间傻了。她奋力挣扎,想要寻死,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是众多青壮的对手。
祠堂内,阴森肃穆。
族人们抬来一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火上,锅中清水翻涌,蒸腾起滚滚热气。
族长看着被死死绑在柱上的周氏,脸上满是快意。
他翻开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伪造的《朱子家礼》,高声念道:“贱妇不招,便用古法验贞!贞女骨白如雪,淫妇骨黑如炭!”
‘周氏’看着眼前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只觉得愤恨欲狂,却无力回天。
几个族人强行将他按住,绑坐在一张巨大的竹屉之上,置于铁锅口。
滚水翻涌,灼热的蒸汽瞬间烫伤了他的小腿!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祠堂。
可族长对此不管不顾,甚至亲自上前,给那巨大的铁锅盖上了锅盖。
“蒸足两个时辰,方见真章。”
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