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想也不想，抓起身旁早已吓傻的哪吒，转身便要化作金光遁走。
然而，晚了。
那夜叉手持鳞片，只是轻轻一划。
“嗤啦……”
太乙真人遁走的空间，像是被无形的剪刀剪开，他和哪吒直接从虚空中狼狈不堪地跌落出来，重重地摔在海面上。
太乙真人头顶的发冠破碎，道袍上满是焦痕，哪吒更是伤上加伤，昏死过去。
那名夜叉，此刻也呆立在当场。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鳞片，又看看远处那个狼狈不堪，正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阐教金仙。
他……他做了什么？
他居然打败了太乙真人？
水晶宫内，一片死寂。
龙王敖广呆愣在原地。
赢了？
就这么……赢了？
一个巡海夜叉，用一片鳞片，把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打得抱头鼠窜？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剧痛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震惊过后，是更深的恐惧。
他来到帝江面前，声音发颤。
“大……大人！闯下大祸了！闯下弥天大祸了啊！”
“那太乙真人护短成性，他今日受此奇耻大辱，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他背后，可是元始天尊！是圣人啊！”
敖广的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您神通广大，可那毕竟是圣人道场，我们……我们龙族，担待不起这等因果啊！”
他现在只希望，这位祖巫大人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想个办法，去跟阐教赔礼道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帝江端起那杯早已冷掉的龙血琼浆，慢条斯理地饮尽。
他抬起眼，看着惶恐不安的敖广，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元始天尊是混元，莫非我不是混元？”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息，自帝江体内，悄然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并不狂暴，也不凌厉，却浩瀚得没有边际。
敖广只觉得自己的元神，在那瞬间被扔进了一片混沌未开，鸿蒙未判的原始虚空之中。
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大道，没有法则。
只有绝对的虚无，和那主宰着一切的至高意志。
“噗通！”
敖广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五体投地，对着帝江的方向，行了最彻底的跪拜大礼。
他那颗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敬畏。
圣人？
他龙族今日，竟有幸……见到了一位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的存在！
“起来吧。”
帝江的声音平淡，将敖广缓缓托起。
敖广站直了身子，却依旧不敢抬头。
“想当年，龙汉初劫，你龙族何其鼎盛？”
“祖龙一声号令，四海臣服，万族来朝，便是那凤族、麒麟族，亦要逊你龙族三分威风。那时候的天地，主角是你龙族。”
敖广的身躯微微一颤，那是刻在血脉深处的骄傲。
“可现在呢？”
帝江的语气陡然一转。
“盘踞四海，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在洪荒之中苟延残喘。”
“敖广，这便是你想要的龙族未来？你难道就不想让龙族再次伟大？”
敖广贵为东海龙王，何尝不知族群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