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佝偻着腰,笔尖在小本子上“唰唰”划拉着,算盘珠子似的眼睛滴溜转,
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得嘞您呐!这分工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包饺子这事儿,
面跟馅儿的量可得掐准了——咱院三十户人家,大人六十二口,小孩三十一口,
按大人一斤面配半斤馅儿,小孩减半算,总共得六十三斤半面、三十一斤七两半馅儿,
多一两都别买,可别糟践东西!关键是这白面得六十多斤,咱得凑够粮票才行!
鞭炮就买那一千响的大地红,供销社卖八毛一串,不用票,
比那五百响的五毛一串划算多了,响儿脆还实惠!”
他边说边在本子上列着算式,小数点都标得清清楚楚,连铅笔芯都舍不得用太粗的。
易中海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子,沉吟片刻道:“许大茂还卧病在床呢,家里刚添了娃娃,
娄晓娥还在月子里,到时候让他们家少出点份子钱和票证得了,他俩也吃不了几口。
我看就让他们家出自家那份的一半,剩下的票证和钱咱三家匀匀,也不算为难他们。”
阎埠贵一听“匀匀”俩字,立马把笔一停,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头掰得“咔咔”响:
“哎我说老易,这钱的事儿难办,票的事儿更难!咱这趟过年,
六十多斤白面得六十多斤粮票,三十多斤馅儿里头,猪肉至少得十五斤,
那就是十五斤肉票;鸡蛋、韭菜也得要票,还有给孩子们买零嘴的糖,都得糖票!
三十户人家平摊,每户得出两斤粮票、半斤肉票,再凑点糖票。
我自家掏这些票都得从牙缝里省,现在还要替许大茂家补一斤粮票、二两五肉票,
钱还得补一块八,咱三家分下来每家四毛钱、三两多粮票、八钱肉票——
这票比钱还金贵!我那粮本上这个月就剩五斤白面票了,再掏三两,
下个月全家都得喝稀的!”
他说着就往怀里摸粮本,翻开来看了又看,舍不得合上。
刘海中猛吸了口旱烟,烟锅子“吧嗒”响了两声,劝道:“老阎,票的事儿我来想想法子,
我上月攒了半斤肉票没用,先拿出来补许大茂家的,你别太上火。
许大茂家确实困难,总不能让他们家过年连口热饺子都吃不上吧?”
阎埠贵咂着嘴摇头,把小本子翻得“哗啦”响:“你有票你愿意出,我可没多余的!
要不这样,让许大茂家至少得出半斤粮票、一两肉票,剩下的粮票和肉票你出大头,
我和老易少出点,钱也按这规矩来,许大茂家出一块一,剩下的一块一你掏五毛,
我和老易各掏三毛,这样我心里还能舒坦点。三毛都能买四斤多棒子面了,
再搭一两粮票,我那老婆子要是知道了,准得跟我闹半天!”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一副肉疼不已的模样,“我这辈子就没干过替别人掏票的事儿,
自个儿家买块肥皂都得攒胰子票,这平白无故多掏,我晚上都睡不踏实!”
易中海见他实在舍不得,无奈道:“行吧行吧,就按你说的,票我出二两粮票、
五钱肉票,钱出三毛,剩下的老刘补。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阎埠贵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赶紧在本子上改过来:“满意满意!
这样才合理嘛!我可跟你们说,到时候采买得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