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开会讨债(1 / 2)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春风里那股子扎人的寒意,总算跟着日子慢慢散了不少。

要是往常,这傍晚的四合院早该飘着饭菜香,孩子追着大人跑,烟火气能裹着整个院子。

可今儿不一样——中院那棵老槐树下,长条木桌又支棱起来了。

三大爷阎埠贵揣着他那本磨了边的小本本,早早就占了桌边最亮堂的位置,

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圈儿,眼睛却跟粘了胶似的,不住往院里人群那头瞟,

嘴里还小声嘀咕:“瞧瞧这阵仗,许家今儿指定得有热闹看。”

今儿来的不光是院里老少爷们,还有从西花市特意赶过来的许大茂他爹许伍德。

这位前门电影院的老放映员,最近几天往这儿跑得比往常可勤快多了,

可那张本来就长的脸,愣是越拉越长,跟挂了霜的驴脸似的,耷拉得都快到胸口了。

他旁边坐着媳妇叶秋玲,这会儿正拿手帕摁着眼睛,时不时抽搭两下,

瞅着身旁儿子许大茂的眼神,满是心疼,嘴里还碎碎念:

“我的儿啊,怎么就落得这地步了呢。”

许大茂裹着件厚棉服,领子立得老高,脸却白得像张漂过的纸。

才刚听一大爷说两句,就“咳、咳、咳”地弯下腰,

剧烈的咳嗽让他肩膀抽得跟台漏了气的风箱似的,

每一声都带着颤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旁边的娄晓娥赶紧递过手帕,指尖一碰到他冰凉的手,心“咯噔”一下又沉了沉——

那双手抖得连帕子都攥不住,更别说像从前那样,稳稳骑着自行车下乡放电影了。

她悄悄拢了拢衣襟,把微微隆起的小腹遮得严实些,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

就这么个病秧子,往后还怎么跑出去鬼混,还怎么跟她蹬鼻子上脸?

“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

一大爷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声音透着股子威严,目光先落到许伍德身上,

“老许,大茂这情况你也清楚——轧钢厂那边放话了,

放映员的活儿他肯定干不了了,必须办病退。

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跟晓娥往后的生计,得有个章程,总不能让娘俩饿着肚子吧?”

许伍德还没开口,许大茂他妈先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说:“老易啊,

不是我们老两口不省心!大茂这一病退,每月就那点退休金,够干啥的?

晓娥就是想找活儿,可她那成分……”

她话没说完,就被许伍德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俩窟窿。

可这话实在不是时候,院里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

谁不知道娄晓娥的成份是受了她爹牵连?许家这会儿提这个,分明是想甩锅!

娄晓娥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晰:“爸,妈,

我知道成分是道坎儿,所以也没指望找啥正经工作。只是大茂住院那几天,

所有花销都是我跟院里街坊借的,这笔钱,总得有个人还吧?”

她抬眼看向许伍德,眼神里带着股子倔强,

“您是家里长辈,这账,理应由您来清,没道理让我一个孕妇扛着,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这话在理!”

二大爷刘海中“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都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溅出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