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势小了些,天色依旧阴沉得厉害,灰蒙蒙的云层低低地压着永平府,让人喘不过气。
周安和洛晨早早起身,换上身浆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裳,混在早起讨生活的人流里,悄无声息地出了那家简陋的客栈。
他们先是在城里转。
粮店门口排着长队,米价高得吓人,老百姓怨声载道。
偶尔有官府设的粥棚,那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排队的人挤成一团,为了口吃的差点打起来。
衙役在一旁爱搭不理,还动不动呵斥打人。
周安看得心头火起,默默记下。
又转到府衙附近,只见衙门口倒是干净,几个衙役杵在那儿,对远处灾民的哀嚎充耳不闻。
倒是有几顶轿子进进出出,看起来像是富商或者小吏。
周安让洛晨去跟街边的小贩搭话,旁敲侧击打听消息。
小贩一开始不敢多说,洛晨机灵,买了几个烧饼,又唉声叹气地说自己家乡也遭了灾,来投亲靠友没找着,这才让小贩打开了话匣子。
“唉,别提了,官仓?那是有粮,可咱平头百姓哪吃得上啊,都让那些大户和当官的勾结弄走了,听说啊,一转手就能卖高价,”小贩压低声音,一脸神秘。
“府尊大人不管吗?”洛晨问。
“府尊?哼,听说天天在后衙听曲喝酒呢,哪管咱们死活,倒是通判老爷前几天好像为放粮的事跟府尊吵了一架,后来就没动静了,怕是也拗不过吧…”
通判?周安记下了这个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