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神识金光一闪,径直刺向第三道青光汇聚之处。那原本已经成形的光流,被这道金光一扰,节奏瞬间错乱,最终在半空中轰然炸散。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李承言指尖射出一道灵绳,精准地缠住一名正欲后撤的黑袍人脚踝。那人一个踉跄,兜帽滑落半寸,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窝深陷,唇色泛青,仿佛长久不见天日。
“抓住了!”李承言低声喝道。
刘镇天瞬间闪身而至,一掌稳稳按在那人的天灵盖上。鸿蒙真意如同一把大锁,瞬间封住其神识脉络,却并未伤及心脉。
“押下。”他沉声说道,“务必保证他不能死。”
那人被赵破军反手制住,双臂被灵绳紧紧捆牢,口中发出低哑的呜咽声,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却被神识封印强行压制。
刘镇天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那人的袖口。一块布片从内衬悄然滑出,边缘磨损得极为严重,然而那纹样——交错的云雷纹,暗红的底色——他再熟悉不过。
那正是母亲玉佩上挂绳的材质。
他缓缓收回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布片轻轻塞回对方的袖中。
“整队。”他站起身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继续前进。”
苏璃点头示意,周身金光依旧笼罩着众人,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赵破军撕下衣角,迅速包扎好肩头的伤口,手中的刀始终紧紧握着。李承言则快速绘制出新的路线,刻意避开那道仍在盘旋的血光柱。
刘镇天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已然崩塌的石阵。
浮雕中的巨树依旧沉默,可他却隐隐觉得,那镜中倒影的轮廓,似乎比刚才清晰了那么一瞬。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迈步前行。
灰雾在脚下不断翻滚,荒原依旧弥漫着死寂的气息。然而,就在队伍离开不久,一块半埋在沙中的碎石悄然颤动。
“归真令”三字残纹,正缓缓褪去颜色,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世间悄然抹去。
而那名被俘的黑袍人,尽管神识已被封印,体内却有一丝极为淡薄的青光,在肋下缓缓流转,随着呼吸起伏,如同微弱的心跳。
刘镇天走在队伍最前方,手轻轻按在内袋的玉佩上。
它依旧在震颤。
并非因为地脉的缘故。
而是因为……那个方向。
他突然停下脚步,抬眼望向远处。
血光柱已然开始下坠,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回地底。就在它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柱底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那既非人,也非兽。
倒像是一道被拉长的符文,在光芒中扭曲成形。
他微微眯起双眼。
“别看。”他低声警告道,“那是引脉术的残影,凝视过久会侵蚀神识。”
队伍沉默地继续前行,脚步踩在沙土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
然而,就在这时,被俘的黑袍人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在拼命提醒着什么。
刘镇天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人双眼圆睁,在瞳孔的深处,竟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古字——
“渊启,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