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喜歌，分明是一场披着红妆的悲剧。
季尘悄悄碰了碰顾沉舟的胳膊，压低声音：“这……这要是在苏姐演唱会上唱，粉丝怕是得当场哭出来吧？”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盯着舞台上那个被光影切割的身影，眉头微蹙。
［那好心的王二狗跑这，给她送点心来了］
［她这次可是没能说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江辞的声音忽高忽低，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戏腔里裹着哭腔，又在哭腔里藏着丝诡异的笑。
舞台地板的暗红纹路随着节奏起伏，竟像活了一般，顺着光的边缘往导师席蔓延，看得宋云裳下意识地抱紧了苏瑶的手臂。
“哈哈哈哈哈~~”
“各位看官觉得……好听吗？”江辞阴森的声音传来。
因为有拟态唱功的原因，江辞纵然伴奏已经渐渐停止，声音也依旧阴森吓人。
听着台下五人以及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汗毛的竖起来了。
江辞站在舞台中央，那道光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股浸在戏文里没走出来的诡谲。
一曲结束，他也没再继续唱，只是握着麦克风，目光慢悠悠扫过台下，像是在欣赏众人绷紧的神经。
苏瑶最先反应过来，她掐了把宋云裳的手背，用口型说“别慌”，自已却悄悄松了松攥皱的衣角。
这坏蛋，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吧？
“好……好听是好听，”宋云裳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飘，“就是江哥你这嗓子……没事吧？别是被什么附了身。”
这话逗得江辞真笑出声，那阴森的调子瞬间散了，变回平日里清润的音色：“放心，附不了身，顶多是被这故事勾着走了会儿神。”
而这时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瞬间就将场馆内所有的灯光全都打开了。
生怕慢一秒，江辞就会来找他们。
孙沁抚着胸口长舒口气，嗔怪道：“江老师这唱功是真没话说，就是太费观众了——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江辞，“江老师，要不明天开场表演？”
“可别，”孙沁话还没说话江辞就阻止，“真放明天唱出来我绝对会被骂上热搜的。”
“何况，孙导也不怕你这节目也不怕被举报。”
孙沁被江辞这么一提醒又回想起刚刚那个氛围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随即连连摆手，“还……还是算了吧！”
而这时季尘才敢大声喘气，他捶了下顾沉舟的胳膊：“哥你刚咋不说话？何老师你咋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被吓傻了。”
顾沉舟收回目光，笑道：“在想词，‘哭着笑来着’，这五个字比任何悲情都狠。”
何老师点点头，随即冲着江辞竖了一个大拇指，“江老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唱歌，两个字，惊艳！”
江辞顺手拧开水瓶喝了口，“谢谢何老师的夸奖！希望各位没被我吓到！”
“而且，喜宴上的眼泪，从来都比坟前的哭嚎更扎人。”
“行了，看也看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众人点点头，随后江辞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优盘，这才跟着大家朝着别墅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宋云裳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江辞问：“那王二狗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送点心那段听得我心里发毛。”
江辞脚步顿了顿，淡淡地说：“别想了，故事都是编的，不然宋教练晚上可睡不好，小心做噩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