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多罗西娅的心里,她猛地抬头,撞进那双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里。
原本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的措辞瞬间乱成了一团麻,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一句带着颤音的话。
“您……您已经知道了?”
“我只知道纽蒙迦德的守卫发来了加急猫头鹰,说他们的囚犯凭空消失了。”
邓布利多拿起玻璃罐,倒出一颗棕色的硬糖,用指尖捏着递过来,糖纸在他指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魔法部的信也来了三封,每一封的措辞都比上一封更急躁,问我是否知道那个危险分子的去向。但我猜,能让魔法部束手无策,还能让你在我刚回校就匆匆找过来的,不会是别人。”
多罗西娅接过硬糖,指尖触到糖纸的褶皱,粗糙的质感让她稍微找回了些镇定。
她攥着糖,却没敢剥开,只是盯着书桌木纹里的阴影。
“是我做的。无论如何,我把他带出来了,仅仅用了一周……很天才吧教授!我坐飞机去奥地利在山洞里面过夜,又用三天三夜和他谈判……”
她语速飞快,像在念一段早就背熟的咒语,生怕停顿一秒就会失去坦白的勇气。
话音落下时,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凤凰福克斯梳理羽毛的轻响,偶尔有一根金色的羽毛飘进来,落在堆满羊皮纸的书桌上。
多罗西娅紧张地盯着邓布利多的脸,却没在他脸上看到愤怒或斥责——老人的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的蓝色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像深秋湖面下的暗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他拿起桌上的精美银质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水汽在杯口凝成细小的水珠。
“你该知道,格林德沃不是一只温顺的猫头鹰,他不会甘心待在你安排的地方,更不会轻易帮任何人。”
“我知道。”
多罗西娅用力点头,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带上了恳求的意味。
“可是我和您说过的……你不能死!我会找到一个办法,让你活过伏地魔死亡的那一刹那——就是我的办法,而格林德沃他……
他或许是个坏人,可是他也做过疯狂的事,说不定可以理解伏地魔的野心……
而且他也和您打的有来有回……智商应该比我高……”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温水的温度透过银器传过来,却没让他的眼神有丝毫动摇。
他太清楚多罗西娅的执念了——大概两年前,这个女孩红着眼眶跟他坦白“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一本小说”时,他就知道,她不会甘心看着那些“正派角色”走向注定的死亡。
那时他以为她会用更温和的方式改变命运,却没料到她会选择如此冒险的一条路。
“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对吗?”
邓布利多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多罗西娅的右手腕上——那里还缠着斯内普给的绷带。
“上次你说想找个可靠的靠山……”
多罗西娅一怔,没想到自己几个月前随口说的一句话,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手指抠着绷带的边缘,一直到绷带起翘。
“是。我那时候没敢说,怕您觉得我疯了。毕竟,他是格林德沃,是您……”
“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邓布利多接过她的话,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也给二人的关系下了定义。
“多罗西娅,你不用觉得愧疚。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那些你在乎的人——就像我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一样。”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着的细碎雪花,雪花落在禁林的窗棂上,很快就化了。
“魔法部现在还在四处搜捕格林德沃,他们派了傲罗在霍格莫德附近巡逻,甚至怀疑是食死徒把他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