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的裂口宛如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深深地横亘在白虎寨北麓的山壁之上,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的创口,让人触目惊心。
风从洞口呼啸而出,裹挟着一股腐臭而又甜腻的腥气,如同一股无形的黑色旋风,席卷而来,黏糊在众人的脸上,令人作呕。这股腥气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林琛静静地蹲在洞口,他的目光凝视着那道裂口,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矿洞深处隐藏的秘密。他的手指轻轻捏住一块暗红的苔藓,稍稍用力,苔藓便在他的指尖被碾碎,墨绿色的汁液从中渗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些汁液接触到林琛的皮肤时,竟然带来了一丝灼烧感。他不禁眉头一皱,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火烤过一般,虽然并不强烈,但却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林琛心中暗自思忖,这苔藓的汁液为何会有如此奇特的反应?他凝视着那暗红色的苔藓,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山神泪渗透地脉的痕迹。
“这味道……”诸葛青捂住口鼻后退半步,“像烂透的荔枝泡在尸油里。”
楚瑶的铜镜刚对准洞口,镜面便蒙上一层血雾。她慌忙翻转镜背,指甲抠进雕花缝隙:“洞里有东西在干扰灵气……比祠堂的祭坛还邪。”
夏九璃的白发被腥风扬起,发梢扫过岩壁时簌簌作响。她伸手按在潮湿的洞壁上,掌心触到岩层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细密的裂纹从她指尖蔓延,岩粉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虬结的血色根系——那些藤蔓像活物般蠕动,表面覆着层晶莹的黏液。
“山神泪在深处。”她收回手,黑袍袖口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三百丈下,左七右三的岔道尽头。”
云诗韵的雷击木戳进地面,碳化的断臂微微发颤:“矿道至少塌了七成,走错一步就得活埋。”她瞥了眼林琛,“你的火能烧穿岩层吗?”
林琛的金纹在颈侧跳了跳。自白虎寨一战灶君血脉沉寂后,青火时灵时不灵,但他还是摸出张符纸:“总比用手刨强。”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铁器拖曳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镐头刮过岩壁,间杂着模糊的喘息。众人屏息凝神时,一道佝偻的人影从阴影中踉跄而出——是个满脸煤灰的老矿工,手中铁镐滴着黑血,眼眶里嵌着两颗山神泪碎片,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快……快逃……”矿工的喉管里挤出嘶哑的警告,山神泪突然爆出尖刺,将他的头颅撑成破碎的灯笼。
血藤从矿工残躯中迸射而出,直扑最近的楚瑶。夏九璃的骨刺横扫,斩断藤蔓的瞬间,黏液溅在林琛袖口,烧出焦黑的窟窿。“退后!”她拽着楚瑶撞向岩壁,原先站立的地面已被藤网覆盖。
诸葛青的爆破符在藤群中炸开,气浪掀飞洞顶松动的石块。林琛的青火符纸紧随其后,火焰却只燎焦了表层藤须。“这些玩意儿不怕火!”他侧身避开横扫的藤鞭,金纹因过度催动泛起血丝。
云诗韵的雷击木插入岩缝,电光顺着藤蔓窜向矿洞深处。惨白的光晕中,众人看清了洞内的全貌——岩壁完全被血藤覆盖,藤网间挂着数十具矿工的干尸,每具尸体的胸腔都嵌着山神泪结晶,根系从心脏钻入七窍。
“他们在喂养山神泪。”夏九璃的骨刺剜下一块结晶,黏液中的怨气让她眉头紧皱,“活人开矿,死人养藤……守墓人倒是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