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Z1。”
季庭骁这句话仍像回声一样，在江晚吟脑海里轰鸣不止。
江晚吟死死盯着眼前沉睡在冷冻舱里的少女，那张脸与她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你说……她是Z2，是我的复制体。”她咬牙，声音艰涩。
“不是复制体。”季庭骁语气低缓，“是试图‘复刻’你失败后的产物。”
“她有名字。”江晚吟冷冷打断他，“她叫江璃，是我唯一的亲人。”
季庭骁抿唇沉默，片刻后：“我知道。”
“你早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吗？”
“是。”
江晚吟深吸了一口气，眼里一点点烧起怒火：“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却从不告诉我。”
“我不是想骗你。”季庭骁语气克制，“而是我知道，你宁可一无所知地相信她是你妹妹，也不愿承认你十年之间活在一场谎言里。”
“那你呢？”她抬头逼视，“你在这场谎言里，扮演的是什么？”
“我——”
“是制造谎言的人，还是操控谎言的人？”
季庭骁沉声：“我曾以为我可以保护你。”
江晚吟笑了，眼底却冰冷至极。
“保护？”
她后退一步，讥讽一笑：“让我从小被投喂进实验舱，被剥离身份，被灌输虚假记忆，这叫保护？”
“江晚吟，我不是神。”
“你比神还冷血。”
季庭骁怔住。
江晚吟走到冷冻舱前，缓缓伸出手，贴上冰冷的玻璃。
“她动了。”她低声，“她刚才有意识地动了。”
季庭骁凝神看去，江璃的睫毛果然颤了颤，指尖也轻微抽动。
“她醒不了的。”他低声。
“你刚才不是说她在等我？”江晚吟转过头，眼神如刀，“你说她记得我。”
“她记得你，但不代表她能醒来。”季庭骁缓缓说，“她大脑里的意识程序早被重置，只有一条指令能唤醒她。”
“什么指令？”
季庭骁抬起头，神色沉重：“你必须启动神图系统——用你的权限，覆盖她的神经锁链。”
“换句话说。”他顿了顿，“你要冒着被系统吞噬的风险，唤醒她。”
“你为什么不早说？”江晚吟咬牙切齿。
“因为你若失败，你会连同她一起死。”
“我不怕。”
“我怕。”季庭骁忽然大声吼出。
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听清楚了，江晚吟，我怕你死。”
江晚吟一怔，眼眶微热。
“我怕你死，不是因为你是Z1，不是因为你是神图系统的钥匙，是因为你是——你。”
他声音嘶哑，“我可以输掉一切，但不能失去你。”
江晚吟的唇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但她强忍住了。
“你以为一句‘我怕你死’，就能洗净你这些年的罪？”